楚时桉清楚的知道他在找人的时候有多慌张,他怕极了他会出事,到底是不是只有朋友之情....他也说不清了。
男人垂着眼眸一边给自己处理伤口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想着,他对顾燕帧和对谢良辰不一样,这个事实让他无法反驳和逃避心中的那个答案。
他甚至想过如果找不到就陪他一起死了,这可不是楚时桉一贯的作风...朋友吗?
就在这时顾燕帧一瘸一拐的推开门回来“我一琢磨就你也受伤了,来来来别跟小可怜似的自己弄,我帮你”
顾燕帧几乎是刚被处理好就赶紧过来了,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他都不敢想有多无助委屈。
其实他真的不用想,因为楚时桉经常自己处理,他不喜欢别人看见他受伤时遗憾的眼神,仿佛把他好不容易藏好的伤口再次找到撕开并且撒上一把盐。
结果顾燕帧实在是接受不了腿的疼痛,没有稳住身形直接摔了个大马趴,楚时桉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有些相似
“需要我扶你吗?白痴”
“别了,你腿上的伤比我还严重,等...等我爬起来,爬起来了”顾燕帧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哪怕是不要脸如他也觉得格外落魄。
男子坐在床边看着那骇人的伤疤和伤口接过工具“人呢别那么要强,你又不是神会受伤这件事有什么可躲着的”
楚时桉垂了垂眼眸随后轻笑出声“因为啊,我觉得自己这样太丑了,见不得人”
顾燕帧微微一愣甚至不敢偏头看着现在这个状态的楚时桉,他有一种厌世感从不是说说而已。
那种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感觉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仿佛下一秒他去死都不会出现什么波动。
“阿楚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落魄也好传奇也罢,骂我什么的时候你都是你,你是楚时桉是我顾燕帧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男子偏头格外认真的看着楚时桉,男人显然被顾燕帧的言语弄的有些愣神,随后勾了勾唇角“你觉得我这副样子还好?”
“对,好极了,你是你,不会因为你身上有过什么疤痕而不是你,我觉得这个很好看...这是你的徽章,是你为自己的信仰拼搏过的证明”
顾燕帧认真且真诚的说着,手轻柔的搭在男人的腿上,他不是惧怕只是不想让楚时桉疼而已。
楚时桉看着顾燕帧愣神许久随后便低头看着自己最为鄙夷的部分,他尊重残疾人钦佩那些有勇气的人,可他却多年放不过自己。
“我醒来的时候被救了,医生告诉我,我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我就像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让我死在那里,那样楚时桉就还是那个神话,还是最耀眼的存在”
男人不急不慢的说着似乎在说着一个沉重但属于别人的故事,顾燕帧就在一旁耐心的听着,他相信这些话或许只有他一个人听到过
“可是没有,我活了下来苟延残喘般活着,你知道最受不了的是什么嘛...去洗手间,那几乎是把我的尊严放在地底下碾压,我不想见人待在房间里,哪怕一点点爬也不愿意别人来帮我,因为我受不了。受不了那些眼神...我是楚时桉啊,怎么就成为一个废人了呢”
泪珠随着毫无波动的声音缓缓滑落,可楚时桉真的能做到毫无波动吗?
他从小就被捧到最高处,是学校最狂也是最难超越的传奇,谁又能在刚进学校没多久就能连教官都能打过,捧到最高的人哪怕不说什么依旧带着骄傲,可他却被摔了下来。
很多人告诉他活下来就好了,可谁也不知道身为当事人该如何面对巨大的反差。
妖孽般的长相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可却让顾燕帧生不出别的心思,心中尽是心疼,轻轻擦了擦男人脸上的泪珠“要强没有错,但大家也都想让你活着,再说了现在的你也依旧厉害好不好,甚至连吕教官都被你压着打诶,要是你还算废的话,那我可真就不如找块豆腐撞死,来的好受些”
楚时桉被顾燕帧的这句话逗乐,压了压上扬的嘴角,语气中却染上几丝笑意“本来就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