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如果有个人能找我说话,或许我也就没那么难受。
时间,真是漫长啊!
擦着玫瑰色金边的火石在步入高空,离地万丈的位置上时突然变得明亮。夜凉如水,烟尘似火,焚烧天空的同时,也将玫瑰带给大地。
灰雾抬起头来,就像巨人从蹲伏的姿态下逐渐仰望向天空。
“起初,我们认为,万物会动是因为存在某种与我们相似的意志,这种意志利用万物,把万物当作一场游戏的工具。然后,我们认为世界本身就是一台机器,那是因为我们的性格和思想被当时的精巧构造所支配。”
一片雪花落在地上,它的重量很轻,但在它落下的同时,撬动起的力量,将周围所有的风都扰乱了。
毫无疑问,我再次回到了那段独属于我自己的时空中,而这一次,我不再是唯一一颗石头。
祂,或者说,冥蛇,就存在我的体内,存在于每一处细小每一次伟大的缝隙中。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这家伙早已死去多年,就连所有痕迹都被刻意抹除。但就像曾断过肋骨的人,哪怕时隔多年,依旧会在某个阴雨的夜晚,被身下传来的刺痛惊醒。
“而正是由此,丢失的记忆和功能会在再生时,或以全新的面目得以重现。我们,把这部分归纳为“始”和“终”。”
那片雪花飞速远离着它原本所在的位置,这意味着时间也在快速流逝。
“说到底,生命是由构造组成,而驱动这股构造的则是一种仿若异物的奇妙力量。它会日益强大,也能自我修复,它会根据自己的意志掌控环境。”
在那片乱成一锅粥的地磁空间内,出现了一只有生命迹象的异种。
它通体扁平没有四肢,粗糙的外表上布满一颗颗细小凹槽,就像蛤蟆的背脊,在那些小山一样的疙瘩内,无数多能量汇聚,催生着这只幼小生命向着更为伟大而进发。
“它的出现似乎没有任何目的,这是完全颠倒过来的。正如我们存在本身,也是与宿命无关。为此,我们需要赋予生命一些意义…”
一双眼睛突兀的出现在了所有一切的顶端,那些生命,那些存在,尚不知这注视着它们的为何物时,一缕烟气顺着它们的头顶飘散,转而投入到了永无止境的巨大漩涡中。
数不尽的光从地面升起,河流哺育着躯壳,而灵魂将它们填满。每一次分裂,诞生而出的又是新的生命。
然而,绵延如此之久,可生命却全不在乎,它们依旧朝生暮死,而存在与否似乎并不重要。
“我们把直觉叫做共感,通过这种共感,我们置身于对象之内,以便使对象体内那份独一无二的也是不可表达的东西融为一体。”
似乎是才注意到,这片世界已经如此丰富却依然没有颜色,而当这句话出现后,世界在令人惊诧中,变做斑斓的。
天青暮紫,大地浓白,万彩聚寂。
“美…不胜收”
由此,这片世界才算真正意义上迎来了,新生。
“我们…必须超越结构!”
“与生命相对的是时间,它像海底的逆流,无时无刻不在抗衡着存在,当然,还有趋于放松、歇息、死亡的落后与懈怠。”
一片片黑斑诞生于生命所在的每个角落,它们腐骨不化,如同鲜花上那些扎眼的尖刺。
“无论哪个阶段,生命都必须与惰性做决断,就连站立,都是对“定律”的藐视。”
那些声音逐渐变得冰冷,带有神性。
“所以…”
我试探着总结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次尝试?”
那个声音似乎不会回答我,这也在情理之中。
回望眼身后,无穷尽的黑暗里,似乎根本就不会传来任何响动。于是我又把目光看向无穷远的高空,期望着,能与某位对视。
可实际上,就连神明自己也不知道祂存在的意义。
我开始明白祂这么做的目的。
面前,朝升暮落,一方小小世界自主演化出地上河流来,山川移动,水顺着裂谷流去不知名的地方,多出来的则又被烈阳蒸发飘去别处。
“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暗自摇头的同时,没忍住的笑出来声。
可记忆中,分明有个空缺,但是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那种辛辣刺鼻的感觉直往我眼睛里钻,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把脸,却摸出来满手水渍。
我似乎又忘记了些事情。
周围,热闹非凡。
可那种抽离感却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我,该做个了断。
胸口处的刺痛突然将我从这种如梦似幻的世界里惊醒。四周还是黑漆漆的暗室,面前那团金色的火焰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因为要深度容纳,所以,我把心脏的位置挪给了那团火,如今,它再难占满,原本心脏的空缺自发的由血肉填补上。
头顶轰隆隆的巨响不断,我放下手中长尺,就在刚刚,它带着我跨过生命的沟壑,徘徊在世间之外,让我再次回到当初获取冥神权利的那个地方。
也是得益于此,在那里,我找到如何破解这方世界的方法。
随着我将那柄刀柄收束回它应在的位置,地上,那团火光也彻底消散。世界,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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