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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江南(2 / 2)

结果很出我意料,听完我说找姓方的,小道士当即眼睛一亮,啪的一下站起身来,对我兴奋道“可算等到你了!”

藏身袖口的大鲤微不可查的探出了一点小脑袋。

“啊呜?”

大珠峰顶,真君殿内

一身素衣的王正清俯首案牍前,一摞摞卷宗堆成小山将这位昔时年少便名扬天下的神皇派掌教真人给遮的死死的。

云雾从门窗缝隙间流入,掺着仙气的香炉旁,正小声默读一份简讯的理事道童微微邹起眉头,他记得前不久功德殿那边才交上来一份清单,怎么这才过了一旬又加送了一份?

心中疑惑着,顺手拆开随简讯附带的信函,上头盖有扬州城内江南商行的印花。

打开明细看了一通后,这位理事惊呼出声来。

“一千二百两?”

那头,正伏案的掌教声音从书本后面传来。

“什么事?”

双手死死拽住那信纸,理事道童快步走到那堆文件前,双眼瞪大用一种难掩憎恶的语气抱怨道“掌教,朝廷这事越来越过分了,前些年还好商好量的让我们让渡一些道门田亩救济流民,最近又一直揪着我们自己弄的驿站不放,现在直接明着抢钱,一千二百两,说是我们这些年山上游客访山,山间行商买卖税收对不上,让我们去补,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案牍下,岁月流逝显得有些发福的王正清脸上露出明显的疲态。

没有去安慰或者解释什么,王正清从那个过于年轻且富有朝气的孩子手里拿过那封信函。手指在上面摩擦着。

像这样的信件,过去一些年里他不知摸过有多少,当然大部分的内容都称不上是什么好消息。对于紧挨着他们的那个邻居,还是从神皇派走出去的江南道副经略使,哦不,人家现在早就转正了。那位李颂文李大人给自己这本家找的麻烦已经不少了,如今,多这一件不多。

随意撇了几眼信件内容,王正清没什么表情的随手搁置一边,他深吸了口气,往后靠住椅背的同时,眼皮跳了一下。

继而,这位全年无休的年轻掌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微微眯眼,手上即像是熟练又显得生疏了般掐起卦来。

“我出去一趟,午时莫候。”

说着,这位脸色并不算健康的年轻掌教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像是上了年纪般起身时轻轻喝了口气,继而推开凳子,一步一步的朝外走去。

后山这片并非只有小珠峰这一个山头,真要算起来,林林总总得有十几二十个,这一众峰群组成了所谓的后海,一直往北,区分了江南与河南这两条大道。

由竹林小屋组建的雅苑一般都是接纳贵宾的,比如,靠近小珠峰的这间在过去的某段时间内曾专属于京都某位位高权重的大姓人家所独有,不过后来倒阁事变,在滚滚历史中帝王将相也只如昙花一现。

如今,住在这里的是神皇派掌教王正清的朋友,他的名字饶是许多混迹于道门多年的万事通也不曾听闻,而有关这位的身家,据某些消息灵通人士调查,可能和东边某个海湾小港有关。

这个来历神秘又长相极为怪异的男人正坐在院子中央晒着并不怎么常见的太阳。

男人的脸上红光满面但皱纹却多到吓人,从灰白的头发颜色到略显佝偻的身形,这无一不在说明这是位已至花甲的老人,但他眼里的神采以及清晰且极富有生命力的灵活表情又与老人这个身份背道而驰。

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椅子考背上那根圆柱杠子上的我一副鄙夷的目光看着面前这老财迷。

方知有双手激动的在那锦盒上搓了又搓,似乎只是这样就能和亲手抚摸那盒子里的宝贝有差不多的满足感。

他嘴里絮叨个没完,从这一千年的人参能卖多少多少银子一直讲到等商行组起来差不多农庄也正式完工。我寻思着,照他这么规划,估计等到天黑就已经到第十代子孙未来的发展路线该怎么走了。

“诶诶诶,差不多得了,这人参呢十分的珍贵,但你也别舍不得,等以后哥们想办法给你再整一个就是了。”

这两根血参我自然是没打算让这孙子给我卖了,开玩笑,一千年以上还是成了精的稀有品种,拿什么来才配得上这价值?

方知有脸上依旧是那副贱兮兮的模样,似乎是比见到金子还要开心,他宝贝似的把那装人参的盒子抱在怀里,继而这才心满意足的看着我身后的巴卫,问道“这位仁兄是?”

“巴卫”

我随口介绍着,但想来也不知道巴卫到底是算人还是算妖,从血统上,也许妖的成分更高一些?谁知道呢。

听到我在介绍,巴卫难得正襟的开口道“吾侍奉于大地母河身边,守卫翠霞行宫之昼夜。”

方知有沉默了好一会儿,可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于是只能客气的笑着回应道“幸会幸会!”

“这边几个人住?”

我四下打量着,发现屋子里拾掇的一尘不染,门外的花花草草也是时常修剪后留下的不错形象。但一转身看见方知有这孙子,以我对他的了解,这货是绝计干不出来日常打扫这种事情的。

“嗯…差不多有四个常住吧。”

方知有算了算,听到这个数字,我也算是放下心来,不过想来也是,以我和王正清的交情,在方知有这件事上他这样安排确实让人没话说。

“对了,福生现在怎么样了?”

欢乐的气氛瞬间戛然而止,方知有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我走到他面前,却看见他脸上表情逐渐恢复到在见我之前的那种落寞哀伤中。

“你说自己闭关许久,那么我想,福生的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听到这句话,我其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如果我没记错,这小子在我走之后应该大概率是能突破真人境的。想到他之后的行程安排,我心中不好的预感逐渐加深。

“福生他怎么了?”

似乎是在回忆,方知有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而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我心里已经产生了各种糟糕的念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