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茶树王是何许人也?”
那土地听我问这个当即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他哈哈笑道“上仙约莫也清楚,我们这儿也是盛产茶叶的茶乡,山里人往外走去,运的那些茶叶也博得了些名气。比如这普洱,滇红,七子饼,南糯白毫等等等等。”
“然而,这些都只是山间里随处生长的野茶,算不得仙品。”
被他这么一说,我倒是越发感兴趣起来。
“这再往南行去百二十里,有座老君山,当年道祖曾在这岭南之外的某处修行,闲暇时分种下一颗茶树,如今年年岁岁月月时,那茶树越长越大越长越老,距今已不知多少岁数啦!我这茶叶就是从那处讨来的。”
转眼,土地已带着我二人来到他的府邸。
环视一圈,屋内似乎增添了些家具,但整体还是和当年大差不差。
进门先穿过一个闭塞的过道,走不到两步就来到第二间开着的门前。从门口看去,客厅相对来说还算大气,中间空出的地方能占七八个人,两边椅子摆放整齐。
我瞥了眼左手边,当年我就是坐在这里靠门的那个位置,看着一堆大佬商讨事情。
坐在我斜对角的那张椅子上的是流苏,印象里,这家伙文质彬彬的,甚至在那个叫清幽的变态娘们进来后,气氛变得奇怪且诡异,但竟然不让人觉得违和。
想到以前一些趣事,我笑着轻轻摇了下头,继而见那土地快步从里间出来,抱着罐精装的小木盒,十分宝贝似的对我和巴卫笑道“二位还请稍等,这边刚起的火,要烧一段时间。”
我招呼巴卫落座,脸上笑道“无妨,今日路过倒是叨扰一二。”
“哪的话,咱这儿也鲜少来客,上仙若不嫌弃常来玩便是了。”
土地忙着收拾起桌上一些吃剩的点心,我看着这些人间烟火气,心里莫名有些暖暖之意。
等到热水上了桌,安静冲泡完一遭后,第一轮茶汤才到碗里。
土地家的茶碗不大,表面粗糙连釉都没有上,一看就是自己拉的土胚,不过喝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上仙,喝着觉得怎样啊?”
土地凑巴着一张脸,老人家一辈子待在这小小山里,对他而言,每年能有个喝茶的好季节就很满足了。
我将茶水含在嘴里,任由汤汁在口腔内都过足一遍,方才咽下,而接着这个动作,想到了最好人间喜物的麋鹿。
“常听闻一位朋友喜欢把茶比做古人,说那班章为王易武为后,将手中得意之困鹿比做红袖添香的良人,若是以此为题,您家这盏茶,倒似苦秦之将士,威风赫赫,百齿回甘。”
说完,也是将手中茶杯一饮而尽。
土地听了我这番话,倒笑得开怀,他琢磨着我方才言语里的妙味,只觉用词甚佳,直觉有趣生动。
小坐了半天功夫,在土地的依依惜别中,我和巴卫又重新赶上了路。
沿途芳草将枯,或许再来一阵秋风,这里的树木就会开始凋敝。但和西北那边完全的干枯不同,在南方,哪怕天再冷总有一些树木在顽强生长。
从这里往前再走半天功夫就能看到苍茫山脉了。
印象中,那片山并不高大,只是绵长,一层一层,一望无际,像是被放置在这边陲的围墙。
听说,在河州以北的地方,真的有那么一座石头累计起来的城墙,它们由多少代人挖空了附近高山,用土和石头一点点垒起来。
有的人死在了路上,他们的尸骨找不到的只能就地掩埋。当一些人的家人孩子一路找来,却找不到人海茫茫中的亲人骨肉,那一刻,望着那面长不到尽头的围墙,多少血泪挥洒其中?
远处的高山很是突兀,一根一根,一块一块,不太像是这片温柔的土地里长出来的一样。
站在一处宽敞平原上的巴卫遥望向那一座座光秃秃的山峰,他清亮的眼眸久久凝视,继而发出一声轻轻的呼声。
我眼瞅着这和我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景致,又在怀疑我是不是走错了路,不远处,一颗细嫩的小树怪异的生长在了路的中央。
和一旁的小草石头还不一样,这颗树明显只长了几年不到,但在南方,一颗只长了两三年的树,也能长到一个人那么高的大小。
我看着这颗几乎和我等高的小家伙时,莫名想到了一个死在这里的朋友。
巴卫在前面等了我好一会儿,他转身看见我将一块红色的布绑在那颗树的顶端,看着它在风中摇晃,像是一面旗帜。
静默了少许,我转身小跑着来到他的身边,回头又看了眼那颗小树,继而耸了耸肩,道“走吧。”
“这里的灵气很是稀薄,和其他地方的有明显不同。”巴卫似乎是在提醒我。
关于这部分内容,我其实知道一些,比如女人就曾提到过,她要拿这地方的灵脉去找南海一群妖怪们换什么我的肉身,哦对,就是我现在用的这副。
但,我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是女人给这地方弄得,只能打几句哈哈,把这个话题揭过。
“待会儿去了妖国,咱奉行低调做事的原则,我们代表的是你主人的脸面,可不能出来让人家看笑话了。”
巴卫点点头,对于这家伙我肯定是放心的,但就怕万一不是。我是一个很能忍耐的,按照之前遇到的那几位妖帅的性格,保不齐
但没什么办法,谁让咱是来求人办事的呢。
眼瞅着远处那一座座光秃秃的山峰,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不少东西,好像每次重生后脑子都少了一点一样。难不成是后遗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