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不记得了。”福生眨巴着眼睛,随即他摇了摇头。
我重重洗了口气,而后还是面带微笑道“没事,不急,不急的。咱慢慢来。”
我回过头,朝方知有摇了摇头,后者缓步走进前来,道“福生的记忆恐怕还是呈碎片化,需借神皇派的灵尊梦貘来帮忙修复。”
灵尊?我投向询问的目光,而率先替我发问的则是怀明玉,她先声一步,开口道“灵尊?梦貘这是什么?”
“先说灵尊吧,一般而言门派中都会有个长老之类的职位,有本门弟子晋升上去的也有特聘的外籍人士担任长老之职。”方知有看向怀明玉,后者点点头,方知有这才继续道“而道教中,长老一般都是人类担任,而灵尊这类则是由一些珍奇异兽担当,二者在职位上并无差别。”
“道教体系中,本就有妖仙,所以这并不难理解。而妖族兽类想要获得人族的认可,便得接受封正。封神榜都知道吧?”方知有环视四周,见我和怀明玉,甚至就连福生都点点头,他才继续道“封神榜里,除了人类,还有不少妖族的,那就是一次大封,天地间都不见得能有第二次。”
“而类似于神皇派灵尊的这种,都叫小封。硬要做比喻的话,则类似于,朝廷授权给地方官任免底下的职位。灵尊即是道教宗门对于妖类的封正。”
怀明玉听完后,总结道“也就是说,梦貘是神皇派的长老灵尊咯。”
方知有点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
继而,他又解释起来,这梦貘是何物。
“早在炎黄始祖时期,天地间便有各色生灵,其中在西边也就是如今的蜀地那一块,有一种似熊似豹的黄黑之兽,以梦为食,也可使被吞噬的梦境重现。梦是记忆的延伸,如若能让梦貘来,想必福生的记忆也能靠这一场场大梦来唤醒。”方知有说着,怀明玉听的入迷,而我则觉得这家伙倒是靠谱了一回。
做梦忆往昔这种事情,我可以算得上是行家了。
我偏头看向福生,福生目光转了转,他好奇的问道“那梦貘是公的还是母的?”
这个问题,方知有也没答的上来,他咂了半天嘴,想来还是很耐心的解释了句“想必即是兽类,那么必然有公有母,神皇派的这只,我倒是不清楚,回头你自己去看吧。”
福生点点头,继而又问“那他靠吃人梦为生,还需要拉粑粑嘛?拉出来的是梦还是什么?”
方知有眉头皱的更紧,我见状把福生拉了回来,道“一切都等你自己去见了便知。”
福生乖巧的奥了一声。
此时,楚清河从后院走了出来,重新梳洗一下的他,除了脸上还是惨白一片没有神采之外,其余的倒是和之前一样。
“楚道长,怎么脸色这么差?”率先注意到的是怀明玉,而对于她的关心,楚清河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草草吃过早饭,一行人便离了客栈,出城东去。
路上,不发一言的楚清河,只骑在马背上跟在我们身后,似眯眼假寐。
福生和怀明玉围在方知有身旁,听这个江湖老游客说起一些个奇闻异事来。我在前领路。
官道两旁白杨青葱,花蝶争奇斗艳。来往行商驮着货物,从我们身旁经过,也有那男子斜眼撇向怀明玉。
有风流公子朝怀明玉吹了个口哨,后者则扬了扬手中弯刀,旁人见了无不竖起拇指笑着称赞。马背上的怀明玉俏丽身段,容貌被斗笠遮盖,面纱下的美人反倒更勾起人们的幻想。
马背上摇摇晃晃的楚清河恍惚间做了个梦,他梦到十二岁那年在山间游水,许久不见的师兄从山道上下来寻他。
二人骑马一齐回山上去,那时节,满山的山楂红透了半片山丘,他背靠着师兄,仰头望向天空,望着纷飞的鸟雀,一口一个吃着红火火的山楂。
下午的天很快就变了,阴云密布下,不一会儿雨点便啪嗒啪嗒打在众人的脑袋上。
方知有从身后的行囊里掏出几把纸伞,我其实一直很好奇,这家伙身后背的书箱是和哪个负笈游学的书生换的,里面总能掏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方知有递过来一把伞,于是我开口道“你这箱子里都有些啥?”
谁料这家伙神秘一笑道“这可都是贫道的宝贝,你忘了,我本质是干啥的?”
我想了想,记起第一次见面,他就背着个大箱子,身上衣服口袋里揣着的都是些骗人玩意。“你是二手贩子?”
怀明玉噗嗤一笑,方知有白了我一眼,他说“俗!我这都是小道精心寻络的,哪个不是个顶个的精品行货。”
说着摸了摸口袋,里面取出一张黄符来,他郑重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定睛看了看上面的符字,脱口道“大力神符?”
“这可是梧桐山韩修院里的崔长机道长亲笔所画,你看看,这上面的笔迹这纹路。不说实际功用,就这书法我卖他二两银子过分吗?”方知有说着又掏出只玉盒来,里面沉放有一枚玉扳指。
我好奇这东西他从哪弄来的,于是问道“你这还卖玉器?”
“外行了吧,这东西是法器。”方知有挑了挑眉毛,而我和怀明玉纷纷把脑袋凑近了看,就见那玉扳指上,翠绿花纹有些不同寻常,似乎上面刻着些密密麻麻的字。
“昔年龙虎山老天师力降妖兽,当地一位玉石巨匠更是出于敬佩要为其打造一块玉像。老天师尤拒不得,只好让其为自己铸成两枚玉扳指,其上刻有伏妖宝录,各为一半,拼在一起便是一块完整的心法口诀。”方知有说的是舌灿金莲,但我紧接着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道“伏妖宝录不是后人杜撰的嘛?况且,龙虎山的老天师那么多,你这是哪一位真人?”
方知有额了半天,一个字也没额出来,怀明玉疑惑的看了看我,我则一脸鄙夷的看着方知有道“诶,且莫妄言。”
雨水串珠,一层层叠压,数条长串连在一起恰似一张卷帘。
而这时,尤听得一阵琵琶声响起。
方知有还在那无力的辩解,怀明玉则笑着打趣,身后的楚清河眼皮子微动,我浑身一颤,目视前方,而在我身后的福生,则出声道“有杀气。”
道路前方,有人撑起一杆大红纸伞,身披紫色长袍的女子坐在伞下。
她身侧,那个撑伞的黑衣男人面容古朴正睁眼望向我们,而让人觉得可怕的是,他睁开的双眼处竟然是灰白一片。
女子身后,坐着一位弹着琵琶的老人,老人一身灰蓝长袍,头发胡子花白,手上抚着琵琶,手指轻勾,一声声,透人心扉。
“是他们了。”开口的是站着撑伞的白瞳男人。
紫袍女子的左手习惯性的搭在嘴唇旁,但见她开口笑了笑,道“动手吧。”
身前,弹琵琶的老人猛地一摆手,琵琶声猛地一震,而后在雨幕中,那一串串水珠,像是被什么东西割破,颗颗晶莹的水球被挤压的变了形。
而落在我眼中,看见的却是雨幕里,无数朝我们狂奔而来的刀客,身姿穿过雨幕,身体透明轻薄似蝉翼。
楚清河与我几乎是同时间出手。
一层金光挡在我们面前,而楚清河的剑气已经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林中水花迸溅,方知有被吓得一激灵,怀明玉也感觉到来自前方的敌意,她转过身去,手中弯刀不知何时被她握在手心里。
单手持剑的楚清河孤零零的站在雨幕下,而我则撑着伞驭马走到他的身边。
远处,琵琶声又响,这一次,整座林子都开始动了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