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蛊虫。
鹿唯心身体里有蛊虫,她自己知道吗?
鹿唯心开始不停地吐血,每一口血吐出来都是黑色的,里面蠕动着细小的蛊虫。
她一张小脸惨白,没了一丝血色,整个人狼狈不堪。
冯弘志明明抱着她,却感觉她随时都可能随风消逝一般。
他懂风水,辨古董,看面相,却唯独不懂蛊。
如果在江城,他还可以去鹿家阴香堂,请鹿家阴香试一试。
可这里是黔东南。
能帮鹿唯心的,只有白家。
比起带鹿唯心离开黔东南,冯弘志更担心她的生命安全。
他当即命令心腹调转车头,回白家去。
可就在这时候,他们对面有车灯亮起。
黑夜里,炽白的灯光照亮了车头前很大一片区域,而谢羡安就站在那一片光亮中,稳稳地站着。
他没有坐轮椅,也没有拄拐杖。
他紧盯着对面那辆车,等待着里面的人从车里下来。
他以为不远数千里来营救鹿唯心的,会是鹿蓁蓁。
可当车里的人抱着奄奄一息的鹿唯心下来时,却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谢羡安记得前世鹿蓁蓁身边所有重要的人物,这段时间也派人去江城查了一遍,却根本对眼前这个男人毫无印象。
鹿蓁蓁派人前来营救鹿唯心,不可能派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过来。
他……到底是谁?
跟鹿唯心又是什么关系?
谢羡安记不得冯大志,但冯弘志却知道谢羡安。
他抱着鹿唯心,鹿唯心的嘴角满是黑血,身体微微痉挛着。
她这样的状态,甚至都无法维持到他带着她回到白家求救了。
下车之前,冯弘志掰开鹿唯心的眼皮看过。
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
所以当谢羡安伸手来抱鹿唯心的时候,冯弘志松了手。
她得先活着,才能等到他的下一次营救。
谢羡安接过鹿唯心,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
但抬眼再对上冯弘志的时候,眼睛里却迅速布满了杀意:“我不管你是谁,回去告诉鹿蓁蓁,别动带走鹿唯心的念头,除非她想她堂姐死在这黔东南边界处!”
说完,谢羡安抱着鹿唯心上车。
那辆全身漆黑的库里南就那样迅速地消失在了冯弘志的视线之中。
心腹走上前来,叫了一声:“冯爷。”
冯弘志收回视线,说道“把车里的蛊虫收拾一下,一份送去白家,一份带回江城。”
·
鹿唯心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熟悉的粉色。
粉色的帷帐,粉色的吊顶,粉色的床单枕头……她并不喜欢粉色。
鹿唯心喜欢白色,纯白,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白。
可从小到大,谢羡安为她置办的一切,几乎都是莲粉色。
他从未询问过她的意见,似乎无比笃定鹿唯心生来就应该喜欢莲粉色一般。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鹿唯心知道,她回来了。
被谢羡安带回了谢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