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华呈看了眼衙门前的鸣冤鼓。
按照大焱律,这鸣冤鼓可不能随便敲,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杖责五十,若是所告不实则杖责一百。
而且击鼓者也会一同受到调查,查明清白。
胥华呈经的起查吗?
但是击鼓,他只是可能会死,但不击鼓,他连今天的太阳落山都看不到!
“咚咚咚——”
胥华呈拿起沉重的鼓槌,用力全身力气一下一下敲在鼓上。
鼓响必有回应。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衙门的大门就缓缓打开了,只见几个捕快走了出来。
胥华呈大喜过望。
“救、救命啊……大人你们看我这血,有人下毒啊!要杀我!”
可是这几个捕快只是默默扫了满脸是血的胥华呈一眼,问也不问就走到鸣冤鼓旁缓缓蹲下,然后几个人合力把沉甸甸的鸣冤鼓抬了起来,往衙门里走。
胥华呈顿时看傻了眼。
还有这种操作?
他连忙抓住其中一名捕快的肩膀,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喊道:“程班头!你不认得我了吗?十日前你才在我那西丰楼里吃喝玩乐,我一文钱都没收你……你,你现在装看不到我?”
那被抓住肩膀的捕快亡魂皆冒,豆大的汗珠一瞬间就从脸上冒了出来。
他厉声喝道:“滚蛋!你……我晓得你是那西丰楼的老板,但、但我何时去你那里吃喝不给钱?你莫要病急乱投医,胡乱把我拖下水!”
胥华呈懵了。
他是什么人?
和漕帮舵主窦江流都能称兄道弟,这么一个小小的班头,连官都不是,只不过是个小吏,要不是这程班头正好负责西丰楼那片区域,他都不会睁眼看一眼,更别说是请到自己楼里白吃白玩了。
平日里这程班头也还懂事,虽然得了便宜但也摆得正自己位置。
可是今日这是什么了?
竟然划清界限!
胥华呈莫名很是委屈,他又不是要程班头作奸犯科,明明是那张女侠要杀他,触犯大焱律的是张女侠,衙门应当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才对,怎么反而是让他滚蛋。
大抵是吃人嘴短,连吃带玩都是哪儿都软,又或者是担心胥华呈继续纠缠闹得不可开交,程班头在关上大门前最终还是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给胥华呈透露了一个消息。
“先说清楚,我也不知道上头是什么意思,但今日闭门是郡守大人下的令,不管你今日有多少冤屈,在这里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半点用处。”
“胥爷……胥老板,你去其他地方找人帮忙吧。”
搬走了鸣冤鼓,大门缓缓合上。
去其他地方?
胥华呈咬了咬牙,扭头朝着另一个地方跑去。
在这天水城,如果说一件事情大焱官府都袖手旁观了,那谁还有可能站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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