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平被宋以枝推上去几步,他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沈卜看着只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岁月留下的沉淀让他更具有魅力。
五官棱角分明,身姿高大挺拔,略显狭长的丹凤眼有些威严薄凉,略显寡薄的唇瓣抿起。
他穿着藏蓝色广袖绣银纹长袍,墨发整整齐齐梳起用一个紫金冠束着,腰间有一块玉佩。
以平用目光描绘着父亲的样子,而后,他想象之中的父亲与眼前之人逐渐重合。
沈卜看着面前形销骨瘦的男孩,唇瓣动了动,他眼里溢出了浓厚的心疼和愧疚。
宋萝见父子俩定定的看着彼此,她转身径直走进凉亭,捏了一个去尘诀后才在凳子上坐下来。
先等这父子俩抱头痛哭一场,自己再开口说一说有关徐绣礼的处置。
宋以枝见这父子俩在那深情对视,她小步小步挪到了容月渊身边。
容月渊低眸看着身边的小姑娘,而后弯下腰低声询问,“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回事?”宋以枝指了指那边的两人和亭子里的老母亲,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会跟着他们来了?”
“你来消息给宗主的时候我在宋宁峰和大长老说尸妖化的事情。”容月渊温和的声音不徐不疾,“之后大长老察觉到宗主离开宗门,她知道宗主肯定是来牧州了,我是被大长老喊来的。”
宋以枝懵圈了一下。
娘亲为什么要把容月渊给喊来?!
难不成是怕自己一個人拦不住他们兄妹两?
宋以枝抬手摩挲着下颚思索到。
最后,想不明白的宋以枝放弃了,她和容月渊低声说,“你可以不来的,这可是宗主的私事,小心被记上。”
容月渊温和深邃的目光望着宋以枝,“我敢不来吗?”
看着男人温和暗藏强势的目光,宋以枝哽住了。
什么嘛,什么敢不敢的,他来牧州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宋以枝一边想一边移开有点飘忽的目光去看沈卜和以平。
父子俩都在静静的看着彼此,气氛有些怪。
宋以枝转头看着身边的容月渊,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何不趁着这个时候直接断了徐绣礼的退路!
宋以枝伸手扯了扯容月渊的袖子。
容月渊弯下腰来。
宋以枝在容月渊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容月渊看向宋以枝,然后点点头,等她松开自己的袖子后瞬移离开。
宋萝瞥了眼自家女儿。
还说没什么,看看,这使唤起来多顺手啊。
看来自己把容月渊喊来并没有喊错。
这边。
沈卜率先打破了这一份有些压抑的寂静,他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弯下腰平视着面前的男孩。
“对不起。”沈卜才开口说了两个字,声音便止不住的哽咽了起来,“我该早些知道你的存在。”
这个孩子看上去吃了很多苦。
如果自己早些知道他的存在,早些将他接回来,他是不是会少受很多苦。
以平没想到父亲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一声对不起,他愣了。
父亲他觉得对不起自己吗?
父亲他并没有嫌弃自己而是在心疼自己?
以平张了张嘴巴,比话语先出来的是眼泪。
他的眼泪滑落下来,流淌到了面具与肉的缝隙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