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盈站在那座小院的木门前,轻抬玉手,纤手叩门。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开门,是上回赵盈盈见过的那位随从。
朝南原本在和朝北说话,他与朝北二人跟着大人来到湖州,伺候大人。但大人并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他们一人也只为大人做一些大人需要的事,譬如说为大人寄取从京城寄来的信件之类。若是大人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不必出现在大人面前,一向如此。
只不过从前在京城,大人要做的事很多,需要他们去做的事也多,他们自然忙碌。如今到湖州,大人清闲多了,他们也跟着清闲下来。
清闲下来的时候,倒不知做点什么。不能离大人太远,万一大人需要他们,他们须得迅速出现在大人身边。因而也不能出去逛玩,只好待在这小院里。
朝南性子活泼,实在闷得慌的时候,便找朝北说话。朝北性子沉闷,不爱说话,因而大多数时候只默默听着,偶尔回应一句。
朝南其实也没什么话题好说,只好说到赵盈盈。
“朝北,你说大人与赵姑娘何时能够成亲?会不会就在今年之内?”
“成了亲,是不是很快就有小孩了?赵姑娘与大人都生得好看,他们俩的小孩该有多好看啊?”
“哎朝北你说,赵姑娘与大人会生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噢好像也可以生两个小孩,一男一女。”
朝北安静地碾着眼前的药材,忽地开口:“大人不喜欢孩子。”
朝北记得,霍凭景一向对孩子表现出绝对的厌恶,且明白地说过他对生孩子一事没有任何兴趣。
朝南被噎了噎,回忆了一下,似乎是这样……
他道:“可大人以前还说不会成家呢,那现在不也改了主意。说不准大人与赵姑娘成了婚之后,就会喜欢孩子了。”
朝北不明白这一者有什么关系,他只觉得以霍凭景的性格,不会这样草率地改变想法。
“我觉得不会。”
朝南撇嘴:“你懂什么?”
朝北一时默然,他是不懂,可朝南似乎也没这立场说他不懂。
两个人才说到赵盈盈,便听见了有人叩门。
朝南当即一喜,前去开门:“肯定是赵姑娘。”
他家大人在湖州城并不和别人来往,除了赵姑娘,没人会来。
待打开门,果真是赵姑娘站在门外,朝南笑着请她进来。
“您稍等一下,我去禀报我家公子。”
赵盈盈颔首,道了声谢,跨进小院,看见朝南的背影飞快地跑远。
“公子,赵姑娘来了。”
她对这位随从印象不错,虽然只见过两次。说起来,这位霍公子竟只带了两个男随从,他院子里连一个婢女都没瞧见,也是稀奇。
再抬头时,便瞧见霍凭景的身影出来。
纵然不是初见,可赵盈盈还是被霍凭景的相貌惊了惊。
夏日衣裳
轻薄,霍凭景走动时,身上宽大的衣袍被风吹起,仿佛能看见他孔武有力的肌肉。
赵盈盈脑子里忽地有了一些画面,是她那个可怕的梦境里出现的。
赵盈盈愣了愣,脸忽然就红了。
她看痴这片刻,霍凭景已经行至她面前。
他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唇边微挂一抹笑意,颔首:“赵姑娘。”
赵盈盈听得他的声音,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啊,我……我今日来,是给公子送些糕点,上回来拜访空着手,实在过意不去。”
她手忙脚乱从红棉手里拿过食盒,打开,食盒里是一些湖州有名的糕点。赵盈盈从食盒里拿出一块,让霍凭景尝尝。
“多谢赵姑娘,赵姑娘不必过意不去,其实那些都是虚礼。”
霍凭景说着,接过糕点时,手指有意无意地从赵盈盈手背上擦过。
赵盈盈眸光落在霍凭景手上,他的手指细长匀称,骨节分明,甚是好看。
只是……也有些眼熟。
赵盈盈怔了怔,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好想,莫不是也在梦里?
她脸又热起来。
赵盈盈皮肤白皙,脸上一红,格外明显。霍凭景盯着她脸颊上的红粉,想到昨夜她看的那本书,心下有所了然,莫不是梦见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他唇又弯了弯,故意提醒她:“今日天气有些热,赵姑娘脸都红了,别站在这里,进屋坐坐吧。”
赵盈盈听他说起自己的脸,有些羞赧地捂住脸,道了声谢,而后与霍凭景并肩往堂厅里走。
朝南机灵地先一步进了堂厅里备茶水瓜果,一人进了堂厅坐下。
赵盈盈呼了呼气,强迫自己把那个可怕的梦给忘掉。她这般当着人家的面,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行径与流氓何异?
也就是霍公子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了,肯定觉得她是个女流氓,对她没有好印象。
赵盈盈强行转移话题,看向霍凭景开了口:“都是一些湖州城的特色糕点,不知霍公子觉得如何?”
很好,说吃的,说吃的就不会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霍凭景微笑道:“味道不错,多谢赵姑娘。赵姑娘给我送了糕点,我却不知该如何回报赵姑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