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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谋逆争端(1)(1 / 2)

正德二百八十二年秋末,大梁太子燕承礼带来一个轰动朝野的消息。

庆王燕嘉安勾结永州节度使豢养私兵,意图谋反。贿赂胁迫永州知州私藏矿山,假作账本,其心可诛!

并与朝中礼部,吏部,大皇子府勾结,瞒天过海,戕害忠臣云渡月将军,人证物证已移交刑部,核实无误,庆王一干人等实罪无可赦!

一时朝野震惊。

自前朝沦陷于节度使之患,四分五裂下再次成立的小朝廷对节度使的权力,是一削再削,在不曾听闻一位节度使统领几州兵马财政一事。

节度使权力在梁朝被限制的只有一州之兵事,还必设有知州分权。

节度使如今也是夹紧了尾巴做人。

但,如今终于有人忍不住要动手,恢复节度使往日的荣光了吗?

永州节度使?

早朝之上,群臣面面相觑,不敢言语,生怕说错了话,站错了队,晚节不保事小,乌纱官帽丢了事大。

一向风闻奏罪,一点鸡毛蒜皮小事都不肯放过的御史都安静下来,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人人自危。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嚎啕的哭声就格外突出了。

“陛下,臣弟冤枉啊!”庆王穿着丁零当啷的宽大朝服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情:“陛下,您是知道臣弟的啊,一向是没有志气,只想游山玩水的,哪里敢做半点不敬皇兄的事啊。”

金銮殿上,哭哭啼啼确实失礼。

然,庆王内里虽野心勃勃,这几年表现出来的确实软弱无能。

他对皇帝,又一向恭谨敬畏。

朝臣私下里交头接耳,“说不定,是太子殿下搞错了。毕竟殿下也从什么聪敏的名声。”

“诸位这是何意,事关江山社稷,本宫难道还会想江山动摇,社稷不稳吗?”燕承礼带着煞气的眼目一扫,众臣便不敢多言。

毕竟,谁都可能在动荡江山之中一展身手,脚踏青云。但接手江山的太子却绝不可能。

这一点上,皇帝是清楚且认同的。

同时,他也不希望自己葬送了先祖江山。何况,他从不信什么兄弟手足情深。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连儿子都不喜欢,何况一个异母弟弟。

大殿中,皇帝夹杂着灵威的质疑,即便年迈,依旧威严。

无喜无怒的语调饱含风雨欲来之势,“朕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庆王哭天抢地:“陛下,皇兄,臣弟真的不敢。永州知州和节度使做了什么,臣弟真的不知。总不能臣的封底在永州,臣就一定要知道永州知州做了什么事啊。”

“再说,臣弟虽然有封地,但最多就几百个仆从,若如太子所说,臣弟有不臣之心,难不成靠这几百个虾兵蟹将成事吗?”

庆王的封底,是皇帝亲自封的。有多大他自然知道,但造反的兵谁会放在自己的地盘上,徒增嫌疑。

皇帝又问:“刑部尚书何在。”

刑部长官尚书瞿共秋踏前一步,不卑不亢道:“臣在。”

花白的双鬓,抚不平的眉峰,给他增添的是忧国忧民,严明公正的气息。

这是大梁朝朝堂以科举进身后,最接近二品贤人的臣子。

是大梁的肱骨,是大梁的法。

前行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殿清晰明了,一如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臣有本奏。”

皇帝正襟危坐:“老先生请讲。”

朝臣明白,庆王和太子,皇帝可以不信。

但刑部尚书瞿共秋的话,皇帝信。而且是不打折扣的信。

站在金銮殿中央的瞿共秋已经是个老人了,他说话也有些慢,“太子属官六日前带来人证物证,状告庆王,保释云将军。”

“经臣查证,永州节度使罪证确凿,其罪一,尸位素餐,永州之乱不能平匪。其罪二,收受贿赂,让没有原生武魂之人占据高位。其罪三,朋扇朝堂,勾结朝臣,陷害无辜之人。其罪四,草菅人命。其罪五,大行贿赂。其罪六……林林总总十五条,其罪当诛。”

“永州知州,私藏矿山,欺上瞒下,罪责不小。”

接连定下太子揭发三人中,两人之罪。就在皇帝都以为庆王谋逆犯上之罪无可抵赖时。

瞿共秋却话锋一转,“然,太子属官带来的证人,却可证永州官之罪。于庆王一事,账目真假,仍待调查。臣必定尽心竭力,彻查此事。”

这话一出,皇帝也愣了愣,随即又觉得,这也是瞿共秋的特色了,一切凭证据说话。

只不过,太子不满这个结果:“瞿尚书是说本宫造假的账目诬陷庆王?若是物证不足为证,那什么才能为证。”

太子声色俱厉,这位老尚书却丝毫不肯松口,几乎针锋相对:“臣无此心,然仅凭账目,除非细查款项,确有矿山,练兵地,否则空口无凭。”

“且庆王亲自押送永州知州,就算有贼喊捉贼的可能,但也不能确定庆王就不是真的不知情。而且,永州知州虽然认罪,但只认己罪,不曾牵涉王爷。”

“若陛下准臣前往永州,臣必定查明此事。”

这话几乎明着说太子可能造假账目,蒙骗皇帝。

当即就有大皇子一脉的言官攻讳道:“陛下,太子诬陷皇叔,其心可诛啊。”

“陛下,此事疑点重重,臣以为应当交由瞿大人彻查后再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