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好半天,才发现翁白术并没有朝君六竹那方去。暗自松了口气,顺着红光寻过去,已经是偏颇的地方了,抬头见翁白术正坐在屋檐上,一脚搭在房檐上,一脚自然垂下。身后是皎皎圆月,四围是挑挂的红笼,照得黑色的身影有些迷离。
见得秦修跟过来,翁白术倒是有些奇怪,“怎么今天离我不得?”
秦修单手按到栏杆上,轻轻一拍,飞身上屋顶,坐到他旁边耸耸肩。
“情场受挫了?”秦修似有似无地挑眉。
“……”翁白术沉默一会,有点无奈的样子,“你确定你问我那些话不是故意的?”
“你发现了啊。”秦修话说的是很惊异,脸上却是一丝表情都无。
翁白术突然弯弯唇角笑了,从心底流出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和秦修说了几句就突然想笑了。
秦修转眼不小心看见他的笑容,那么温柔的眉眼,黑瞳毫不掩饰地溢出暖意,浅浅的无奈和不知是对什么的放纵,暖的人心都化了,登时愣住。
他说:“秦修,我似乎永远没法彻底把你当做敌人。”即使秦修曾经在众人面前让他受尽屈辱,还让三派追杀他。
翁白术想,这人一定又会洋洋得意起来了,不过,他得承认,他有些喜欢看到这人肆意嚣张的样子。
不出意外的,秦修嘚瑟了,“谁让二爷魅力太大?”然后勾唇一笑,眼里好像坠入了星子,灿烂得很,“不过,你做不到的我能做到。而且,我能逼你能……”
翁白术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带着轻笑颔首,“如果有这么一天,祝你安好。”
“承你吉言。”他最了解,主角狠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秦修,你总是这样。每次我想摒弃前事的时候,你就告诉我现实。”
“人清醒点很好。”秦修老神在在的回道,怎么觉得他和主角的相处模式越来越诡异了。
“秦修,我想抱你。”
清润磁性的声音低低的随风飘入耳内,秦修先是一怔没反应过来,随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说的抱,是双修那个抱。”
秦修缓缓转过头去,只见翁白术噙着笑容,不似玩笑。用看神经病地目光扫量了他半响,一脸可惜地摇头,啧啧感慨:“可怜的,好好一个元婴期,被沐子云打击傻了。”
“我只是觉得,我需要发泄一下。”翁白术轻飘飘地回道。
“翁白术,你知道我的狐狸为什么成为我的狐狸,为什么那么听话吗?”
“为什么?”
秦修慢悠悠地从百纳囊中掏出一张符纸,指尖在空中画了些图纹,“这是当初进青丘之境是带在身上的记事符。”
低声念了什么,符纸自动燃起,空气一荡,红幔四垂的奢靡景象浮现眼前,然后是秦修勾起床上美人的下巴,调戏不成反被调戏,接下来就是狐狸被殴打的惨烈景象,以及那怒气十足的“我让你变男人”。
“还想找我吗?”秦修笑眯眯地问。
翁白术按了按抽动地额角,唇角几乎掩不住笑,在最后还是忍不住“哈”的笑出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秦修觉得,沐子云得远离,翁白术和他不过走了一段路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等翁白术笑完,见秦修正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便仰头看了看偏移的月亮,“似乎不早了。”
秦修算了算时间,觉得现在还是有些危险,“还挺早的,街上还那么热闹。我们再去逛一圈?”
“算了,我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你自己去吧。”翁白术理了理下摆。
“那我也不去了。”
于是,屋檐上两人并坐,直到银月沉下,喧嚣声也下去,只余红笼静静地晕着光时,秦修才提议回去。
次日,秦修正准备去找洛晚书询问情况,却在走廊上遇到了人。一瞬间,秦修还以为见鬼了——棕绿的绸衣,代表身份的青鱼衔花玉佩。
撞见秦修,君六竹先是一真,随即就暴起,“秦修!”
“……”秦修默默地看着他。招惹这种小弟很麻烦,攻击力不大却闹心,就像一只苍蝇整天嗡嗡嗡地绕着你。
“我正愁找不到你这个剑霄门叛徒。”君六竹虽儒雅但皇族中人的气势是掩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