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慌慌张张地把胸口藏着的符纸掏出来,自从在知道是这张符救了自己一命,他就把这张符纸当作自己的救命稻草,睡觉都不敢松懈,更何况在被恶鬼囚禁下他哪儿睡得安稳,只有紧紧将符纸贴身放在胸口他才感觉到一丝心安。
此时小元正好不敌胡二郎,被胡二郎的哭丧棒一棒子打在背上,虽然不痛可也让他往前踉跄跌去,张真赶忙去扶他。
胡二郎怪声鬼笑一声,高举哭丧棒再次打过来,这次把张真也包括在内。
张真下意识抬手挡住脑袋。
“桀——”
一道光束将胡二郎连着他的哭丧棒一同弹飞。
张真没有感觉到受伤,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放下,就看到他刚才慌忙之下,就拿着那张符去挡胡二郎的哭丧棒,那道光束也是这符纸发出的,是它抵住胡二郎,只不过现在这张符已经裂开。
这张符已经用了两次,一次是在恶鬼口中救下他,刚才拿它当下一棒,张真觉得如果再来一次,这张符就不能再用了。
小元也看到那符纸,知道是谁给的,他从身上摸了摸,摸出来一颗宝珠,他早就察觉到,自己没有在迷阵中困住,那些雾气只要他一靠近就自动散开一定有古怪,这时他想起来思央临走前给他的避水珠。
这本是龙宫水府的宝物,因为鲤鱼精用它封住水府,避水珠已经失去灵力,没有大用,是思央将其修复,在走之前留给小元护身所用。
小元一把将避水珠塞给张真,从张真手里拿过那裂开的符,对他着急地说:“拿着这颗珠子,赶紧离开这里,我挡住他。”
“诶,这……”符纸被拿走,张真还有些着急,那可是救了他两命的宝物,可一看手中被塞进来的宝珠,他认识,是牡丹姑娘,不,不对,是那个假扮金牡丹的鲤鱼精给他的,可不是被那位杜姑娘拿走。
兜兜转转,这避水珠又回到张真手里。
他想说和小元一起走,可小元只让他快点离开,去开封府搬救兵。
张真一想小元是妖怪有法力,他是个凡人在这里帮不上忙不说,还可能拖后腿,便咬咬牙攥紧避水珠,乘着胡二郎来不及反应冲着院子外逃去。
小元也想逃,可他不放心展昭,能走一个是一个,张真要是能顺利逃出,就能去开封府求救。
胡二郎被符纸挡开,摔的七晕八素不说,身上也受了伤,连他的主子冥河姥姥都在那符纸下吃了亏,更别提他就是只小恶鬼,艰难的爬起来就看见张真逃走,姥姥可是吩咐,这张真留着有用的,有心想去阻拦,可那只光头乌龟不依不饶的挡在身前。
“小乌龟,管你是什么来路,今天都得死。”胡二郎挥舞着哭丧棒,尖叫着冲着小元棒打过来。
小元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刚才把张真手里的符纸拿来,一直藏在掌心,眼见胡二郎送上门,他也直接冲过去,而后在即将互相冲撞上的时候,突然矮身一蹲,手掌心的符纸被他直接拍在胡二郎胸口,与此同时小元背上多了一个巨大的龟壳。
“砰——”
“啊啊啊啊——”
闷响声和凄厉惨叫声同时响起。
哭丧棒重重的打在小元背上化形出来的巨大龟壳上,对他这只三百年的乌龟来说,不痛不痒,就是有点闷得慌,他揉揉自己的胸口,转身去看还在凄惨嚎叫的胡二郎。
先前胡二郎是用哭丧棒打向张真时候被符纸挡回去,身上没有受什么大伤,可这回小元直接将符纸贴在他身上,他本身就是只小鬼,有些道行在,一般妖怪都不是他对手,鲤鱼精来救张真就是被他差点留下,可偏偏鬼都是有克星的,这符纸就是专门来克制鬼的。
胡二郎此时口中鬼叫连连,尖叫痛呼,满地打滚,在他的胸口,也就是小元贴符纸的地方,出现一个焦黑的大洞。
那张符纸已经灰飞烟灭,最后一次就是来杀胡二郎的。
而在此时,本应该逃离这里的张真,却被抓住。
是被那只抓他进来的五通神阻拦。
张真拿出身上的避水珠,五通神近不得他身,可这里不只是有妖邪鬼怪,还有……人。
张真是被两个护卫抓住丢进一个房间内,避水珠是可护身,可却对凡人没用。
“姥姥看在你命格奇异,本想饶你一命,现在看来倒是招惹来不少麻烦。”一道带着阴柔的尖细声音,森森的在屋内响起。
张真浑身颤抖,他认识这个声音,就是想要吃自己的那个恶鬼。
果然,屋子里的墙上一道黑影缓缓出现,然后在张真的眼中变得越来越庞大,眼前一花,黑雾弥漫,一个身穿黑色长袍,梳着高高发髻,满脸粉白,唯独嘴唇涂得鲜红似血的老妪缓缓走近。
“你,你不要过来。”张真的宝珠也被那两个侍卫拿走,他现在身上什么护身的都没有。
冥河姥姥活像个纸扎人,满脸鬼气,对张真说话更是阴气森森:“你身上那张符的来历,便是不说,本姥姥也知晓,她现在来不了正好,姥姥先吃了你,也好疗伤。”
张真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他不想死,可现在也只有等死。
墙壁上冥河姥姥的影子扭曲,然后从中伸出一只鬼爪,抓向张真。
张真闭目等死。
就在那鬼爪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一刺耳的鬼声惨叫响起,冥河姥姥一顿,那张白惨惨的脸上出现怒不可遏的表情。
“好胆,敢伤我的人。”
一瞬间,墙壁上的鬼爪收回,冥河姥姥冲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