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王之首,王尊之位。
坐上这张王座,如今的思央有着绝对掌握这里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包括项羽在内。
王位之下,众王跪拜。
唯有项羽一人,傲然独立。
他不甘心,也不愿屈服。
即便是死,他项羽也要战死。
或许这就是项羽最令人钦佩的地方,也是刘邦怎么也比不过他之所在,项羽身上拥有的不单是英雄气概,还有身为楚国世家贵族的傲气和自小的坚持信念,这是无人可以折损的。
思央不会在此杀了项羽。
她知道,项羽敢只带着两人前来咸阳,也定是和范增商议好,在峣关外做了布置,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思央不想杀他。
帝星克制将星,将星牵制帝星,她也不会让项羽死。
所以,她给他两个选择。
“要么你今日后就此留在咸阳城。”
这是第一个选择,留下,不是死就是监、禁。
思央望着他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说出第二个。
“受封为王,退出关中。”
当她这第二句说出来的时候,不由得让所有人心中愕然,而后悄悄抬起头,面面相觑,都惊愕不解。
项羽乃是大敌,吕雉怎可将他封王放走,岂不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就连砀军的其他都十分不解,可如今他们的主公,登上王尊之位,早已经不是他们能随意置喙了。
“你要放了我。”项羽冷冷一笑。
“你我有约在先。”思央也是满脸兴味:“你既然没有在峣关动手,我绝对不会在咸阳杀你,即便你日后有反我之心,至少我不曾亏欠你项羽。”
项羽沉默了。
他的雄心霸业未灭,又怎能甘心赴死。
思央见此抬手一挥,立刻有人带上来一人。
“项将军。”
来人是一弱质芊芊的女子。
乃是虞姬。
项羽见到虞姬完好无损,心中欣慰,他来此的原因之一,也是有虞姬一份。
“怎么样,项羽,你做好选择了吗?是留在咸阳城,还是俯首称臣。”
思央不是折项羽的傲骨,而是要为这场局,划上最终的句号。
项羽定定望着虞姬。
虞姬也同样满目担忧地看着他,她没有再说任何其他的话来干扰项羽,此时,只有项羽自己才能为他自己做选择。
项羽的手掌握紧他的天子剑,而后,在众诸侯皇族朝臣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单膝叩在地面。
“项羽,受封。”
低哑的声音,吐出这四个字。
既轻且淡,又让人觉得厚重无比。
“凰尊圣谕,册封项羽楚霸王,划封地江都彭城。”
单膝叩在地面的项羽,听到这册封后怔了怔,抬头望去,就见在王座旁,站着一白衣广袖男子,手中正拿着一卷锦帛圣谕,正是张良。
这种时候,怎么会有刚好的圣谕。
分明是早已准备好,今日的一切都在那上座王位的人预料之中,包括他项羽接受册封也同样在内。
思央也非万事皆预料。
她不过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项羽接受册封,这卷锦帛圣谕就拿出来,如果不愿,即便思央不想也只能将他拿下。
好在,虞姬的在项羽心中的分量不轻。
·
霸王的称号是张良想出来的。
等范增得知这个称号后,气得在楚军营帐中狠狠痛骂,直言张良不安好心。
“德王天下,王后有五霸,所谓小霸不过三,大霸不过五,羽儿当之无愧一方霸主,张良为他取‘霸’字为封号,分明是想让我的羽儿,雄心霸业都在如虚妄。”[1]
范增气得直发抖,因此引发旧疾,又卧病在床,虞姬得知,前来服侍,可被范增直接赶了出去。
“都是你这个不祥的女人,才害得羽儿错失关中,他本可以在关中趁机反下吕雉,可又是因为你,他不得不只身入咸阳,最后还是因为你他才屈尊受封,落得个尊吕雉那个女子为王首的地步,你走,你快点走,老夫不想见到你。”
虞姬被狼狈地赶出来,项羽见此心疼不已,可他也拿范增没办法。
“我没事的霸王,是我连累了霸王。”虞姬很是愧疚。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何干。”项羽从不曾有一丝怪过虞姬。
虞姬定定地望着他,眼中有泪光闪烁,这一刻她突然不想面对项羽这双充满深情的眼睛,她闭了闭眼睛,埋首在他怀中。
“虞姬,你放心,我是不会输的,既然吕雉敢放我回江都,那我项羽一定会让她后悔今日是抉择。”他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这次他可没有和对方做何约定。
虞姬在他怀中轻轻点头:“虞姬相信霸王。”
*
凰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