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的……”
张良错愕的看着思央,手不由自主的探了过去。
在他的那只手即将要碰到思央脸的时候……
“张司徒,你过界了。”清冷的声音淡淡的说。
思央一手抓住张良的手腕的,另一只手不紧不慢的将自己刚才滑落一半的面具戴好,至于脸是不是已经被张良瞧见……
即便看见了又能怎么样。
恍然回神的张良,立即收敛了心神,拱手欠身:“张良僭越,还望将军勿怪。”
“无碍。”感受着背上的伤,再看张良,思央本是有事要找他,只是现在怕是不妥,索性决定改日再提。
于是她就说:“刚才之事,张司徒不必放在心上,你乃一介文士,本将军战场奔波惯了,摔一下无碍,要是张司徒摔伤,岂不是不能处理韩国事务,让韩王忧心。”
张良叹气:“将军此言差矣。”
“哦。”思央挑眉,看他想说什么话出来。
“张良之身区区不足道,将军统领一方,万金之躯,万万不可伤,若是将军有碍,砀军上下都要动摇。”张良曼声道。
思央哼了声,侧过身道:“张司徒这话可说错了,我虽成就砀军,可砀军已非昔日零散之兵,即便没有我吕雉统领,他们也是一方精锐之军。”
张良弯了弯唇,执意自己所言:“可砀军还是不能没有将军,将军才是砀军之魂。”
看在张良说话还算中听的份上,思央也不跟他计较,准备先回去,看看自己摔的怎么样。
“那我送将军回房。”张良说着不等思央拒绝,就扶住了她的手臂。
思央看他这模样是真的要把她送回房间,并还想要看伤的架势。嘴唇动了动,她到底是没有拒绝,不是她挣脱不了张良,而是她感受到了张良的坚持,想着就让他送,待会再打发他走。
然而之后,思央觉得还是她心太软,就该一开始就拒绝张良。
被她打发走的张良转个身就又回来了,还不止他一个人来。
“将军张良请了医师过来看看你的伤。”
屋内的思央衣衫半解,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解衣服的手指顿了顿,她就知道张良不会轻易放弃,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把医师请过来,她衣服都没脱完。
“不必了,张司徒和医师都请回吧,伤的不重,自己上药即可。”思央在里面传话出来道。
门外的张良闻言,温和的脸上神情微凝,眼眸带着沉吟之色。
他没有忘记先前的惊鸿一现。
吕雉脸上带着的面具滑落一半,他所看到的容貌。
虽然当时只看见半张脸,并且很快被再次遮住,以张良之智,他还是猜测了起来,并且是往某个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方向猜测。
眼下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去而复返。
若是里面的人执意不开门,张良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办法。
听到衣衫簌簌声,张良抿了抿唇,最后深吸一口气,手抵在门上就要用力去推开。
“吱呀!”
门开了。
不是张良推开,而是从里面被主人打开。
思央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拉开门大喇喇的出现。
她的脸上还带着面具,露出的唇角处有一块青紫,见此张良下意识扯了下嘴角,他这里也有一道伤,是嗑在面具上留下的,碰撞在一起一瞬间的画面,片刻的柔软……想及此,他眼睑微垂。视线落在对面人的领口,或许是因为匆匆合拢衣衫来开门,领口位置敞的略开,可见的……
一马平川!
要是男子的话,这应该是再正常不过,可若是换成……
张良撇过视线,以手抵拳轻“咳。”了声。
“夜晚天寒,将军还是多披件衣服是好。”
思央眼睛盯着他,当看到他泛红的耳根时候,眸中浮现一抹兴味,一手抵住门框,向他倾了倾身:“还不是怕张司徒等急了,我这不就赶紧来……见你。”
最后两个字,如同是在舌尖上柔柔转上两圈才吐出来,吐在张良耳畔旁。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边,霎时就像是缭缭烟火,迅速的蔓延向脖颈。
张良连退两步,离开那让他感觉很有侵略性的范围圈。
呼。
吁了口气,张良心里松了松,强压下心头升起的异样感,忙对思央作辑欠身:“是张良莽撞,将军受伤,又不让张良看伤势,不知伤势,张良实在难安,就请来医师,让他为将军上个药。”
他目光垂了垂,视线偏移,并不和面前人有对视。
“不必了。”思央动了动臂膀筋骨,轻松自如:“只是撞了点小伤,根本不碍事,多谢张司徒,心意我领了。”
这次张良似乎不再执着要看思央伤势,听完后竟是痛快的点头:“既然将军无碍,我也就放心,那么张良就和医师先行告退,不打扰将军休息。”
思央站在原地,望着张良几乎是毫不迟疑转身就走的背影。
“难道,看出来了?”摸着下巴的她陷入沉思。
要是真的看出来,也不知道这位举世无双的谋士之才,到底是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