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沈公子?”沈成瑛猛然回过神来,楼萧正冲着他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沈成瑛摸了摸胸口,方才心中猛然一阵悸动,就好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摇了摇头,冲着英国公府的嫡出少爷笑道:“并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桩故事罢了。”
楼萧越席同他碰了一杯:“如此良辰美景,又难得与兄弟相聚,你们却一个个漫不经心的。”
沈成瑛歉意地笑了笑,楼萧比自己年长,身份更高出众人,原本两人不过是偶有数面之缘,今日却难为他想起自己,特意派了车从府中接他过来。
这一份看重,令他十分感念。不过几杯酒的功夫,两人就迅速亲厚起来。
同样心不在焉的却是睿王府二公子楚钺,他虽举着酒杯,眼睛却总不自觉地往四周逡巡,就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
歧南郡王世子楚钰拍了拍他的肩:“钺哥,从开宴起你就魂不守舍的,到底是怎么了?”
楚钺看了楼萧等人一眼,却也没瞒着:“我在找鹿兄与小宁公子。之前去拜会沈老夫人时,还碰见了他们,反倒正宴开始,两个人却都不见了踪影。”
鹿,宁?这两个姓氏沈成瑛都有些陌生。
见他露出好奇的神色,楼萧主动向他解释:“鹿大人今日陪着个极尊贵标致的小公子来了园子,只知那公子姓宁,说起来,年岁倒与沈公子相仿。”
讲到这里,他低头闷笑了两声:“只是身量,要矮上不少,”他伸出手比了比,“恐怕只到你这里。”
楚钺随手掷了个荷包过去,笑骂道:“背后编排,非君子也。回头我告诉宁弟去!”
一时席上众人都笑起来,气氛十分快活。
沈成瑛却没能笑出声,他目露迟疑,斟酌着问道:“不知这位宁公子是哪家高弟?我却好像从没听过,难道是京外人士?”
这一问却问倒了楼萧,还是楚钺开口解了围,他笑道:“非也,宁弟乃是京中人士,只因幼时体弱,所以送至观中寄养,如今年满十三,才回了京中。所以我们都不认识。”
听了这话,沈成瑛却愈发疑惑,不知为何,听到这位宁公子时,他心中总感到说不出的古怪。
楼茂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副十分精致的象牙令签,又唤来两位婢子做酒令官,笑道:“他们两个恐怕这会儿不知在何处消闲,我们又何必管他们,此时长辈们不在,不如我们摇个令签取乐。”
楚钰向来极好热闹,见此喜不自胜,无有不可,他数了席上众人,笑道:“楼兄的主意极好。正巧我们桌上有八人,不如就按四方就座。”
说着一把取过签筒,又将那象牙骰子往盒中一掷,摇开一看,竟是个六点。
楼茂顺着四方一数,不偏不倚,却落到西北方乾位上,他一看就笑了:“真真叫长幼有序,上来就轮到了我们当中最小的。”
沈成瑛再无心玩乐,此刻也不好拂了主人家的面子,只能笑道:“小弟多谢兄长们相让,先摇一支出来瞧瞧。”摇过签筒,掣了一根出来。
楼萧凑上去一看,登时便变了脸色,取了往地上一掷:“这个不好,再抽一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