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明白了?”
初鹿野铃音的声音非常轻柔。
“没有贝斯参与的那个版本,整个曲子好像飘在空中。就像是有船有水面,但是欠缺了更为深邃的部分。”夏目清羽摘下耳机,看着她。
“因为贝斯说白了就是低音版的吉他,负责的是曲子的基础,填充低音部分的空白。”
初鹿野铃音轻轻舒了一口气,缓缓抬头,“很多顶级的音乐团队都是听贝斯的节奏,来掌握自己的节奏的,正所谓贝斯是乐队灵魂的。”
“所以今天的轻音部演奏节奏出了问题?”夏目清羽根据她回答,举一反三。
回忆起,轻音部不久前的表现,以及初鹿野铃音的反应。
忽然能理解了。
一个乐队乱糟糟的演奏模式对一位音乐评委的伤害。
就像世界上有绝对音感一样,每一个人对音符的识别能力也不同。
如果还不明白,就想想做英语听力,却听不懂的感受吧
“看来你不笨。”初鹿野铃音双手抱胸,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
“我一直很聪明。”
唯独这一点儿,夏目清羽绝不会退步。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主调太自信了,一股脑冲在前面,几乎带偏了所有人。”初鹿野铃音没有理会他的自恋,继续说起正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夏目清羽轻声问。
“如果轻音部只是在音乐方面出问题了,那就好了”
“什么意思?!”夏目清羽立马警觉,除了音乐,还有其他问题?
“我收回前言,果然男生都是笨蛋。”初鹿野铃音见他真的什么都不懂,过于单纯,以手扶额,浅浅叹了一口气。
不过,换了一個角度一想。
这不正说明,他压根没和女性团体相处过吗?
便又转然,冲他轻快一笑,“就连你也不例外。”
“”
毫不知情的夏目清羽看着那优美的樱花唇轻轻颤动,心想。
她就是想要他是笨蛋呢?
还是,不是呢?
“你和长古枫的关系那么好,长谷枫又是诗织同学的男朋友,你不妨问问他好了,就问竹田同学是自愿拿起贝斯的吗?”初鹿野铃音给他提示。
“稍等。”
夏目清羽掏出手机,给长谷枫打电话。
“夏目?”电话那头传来男孩诧异的声音。
“枫儿,问你一个事儿。”
“说。”
“你知道,竹田同学为什么忽然会学贝斯吗?”
“文化祭呗,不过,当时是轻音部长说缺一个贝斯手,就让她来的。”
“好的。”
夏目清羽得到答案,还没等长古枫反应过来,就麻利的挂断电话,心里有了隐约的猜测。
“你对长谷同学的称谓是不是有些暧昧了?”初鹿野铃音要素察觉,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
“我下次注意。”夏目清羽豆豆眼了一秒。
关注点应该是这个吗?
铃音同志这几天的占有欲莫名的强呢
“竹田诗织要是以小提琴手的身份,去演出,一定会抢走主唱风头。所以”
“伱为什么这么能确定若林同学是这么想的?”夏目清羽好奇的问。
初鹿野铃音的所有动机都是建立在这一点儿上,出发的。
“猜猜的。”
初鹿野铃音肉眼可见的犹豫了一秒,随后用平淡如水的声音解释。
她在说谎。
夏目清羽看得出来。
这情况真少见。
“要是没有确凿证据的话,还是不要乱给人贴标签的好,意见先保留一下吧,在背后议论别人不太合适,就算是指控一个人的所作所为,还是当面的好。”夏目清羽没有点破她,声音很轻柔。
毕竟,每一个人都有秘密。
就像他也始终没有告诉初鹿野铃音,其实他这边一直有类似理想化的奇遇一样。
人与人之间吐露真心本就是一场赌注。
当一个人能鼓起勇气,向另一个人道出过去,乃至一切的时候。
说明前者已经完全信任后者了,不在乎其他因素所带来的变故。
因为在袒露心声那刻,是倾诉者最真诚的瞬间。
将一把随时可以插进胸膛的利刃刀柄塞在别人手里。
需要莫大的勇气。
金色的辉光透过宽敞的双层窗投射进来。
不知不觉的漫到了他的脚边。
周围的世界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
空气每一粒尘埃都在这柔和的光线下展现出了它们独特的魅力。
夏目清羽双眼微微发亮,脑海像电影胶卷一样浮现过很多个画面。
都是初鹿野铃音对他说出某句话,那一秒的神态。
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夏目清羽,心想。
自己应该离你该知道了应该也不远了。
“也是。”
一直盯着他眼睛的初鹿野铃音欲言又止,小脸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了。
“你笑什么呢?”她问。
“我想到一件高兴的事情。”夏目清羽笑得傻乎乎的,看起来和皮球一样。
“不准备分享?”
“关于这件事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夏目清羽学她说话。
“该说你是小气呢,还是真坏呢?”初鹿野铃音背着手,冲他微微歪头。
站在阳光里看起来,异样的温柔。
让夏目清羽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美少女就是他曾经做梦都想报仇的女人。
“别说我,你也不赖。”夏目清羽回以微笑。
安静片刻。
“就事论事,有些女生的确会为了这种事情而闹矛盾。”夏目清羽是有听说过,女生聊天组的数量取决于人数的排列组合有多少。
不像男生这边单纯一点儿,毕竟有烦心事之间就暴力解决了,类似于亚索和永恩。
事后。
不好意思,哥哥我捅了你。
没事,咱都是哥们。
“所以,我才讨厌和女生扎堆,能问一点儿鸡毛蒜皮小事斤斤计较,实在是太累了。”初鹿野铃音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阐述道。
“这话说的,也没见你和男生扎堆啊。”
“进入青春期的男生都是一群变态。”初鹿野铃音神色顿了顿,觉得不太严谨,又纠正道,“大概男孩子只要还活着,就一直是,和整天目光在自己身子上扫来扫去的人,我可受不了。
“那我呢?”夏目清羽很诚实的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