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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君将自由(1 / 2)

下车后。

早已做好下跪舔脚谢罪的少年很是迷茫。

那个可怕的女人不知为何并没有掐着他的脖子,或者是把他踩在脚下泄愤。

反倒是一句话没说,乖巧无比地走在他的身边。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步行进入交通管制的地段。

拿着扩音器的交通警察,还是喊得口干舌燥。

夕阳的余晖洒落夏日祭典现场,一切都是熙熙攘攘。

天色渐渐深沉,从河面吹拂来的风带着凉意,追随灯火晕染开了目前的祭典街。

五颜六色的小商贩簇拥在一起,像花束般展开,热烈至极。

卖炒面鲷鱼烧章鱼烧的老板们更是火力全开,干净的白毛巾往脖子上一搭,一边吆喝着,一边预热着食材。

汤汁油脂发出美妙的滋滋声,各色食材蹦出激发鼻翼的香味。

夏目清羽还没正式入场,魂魄已经被勾走了。

忍不住掏出单反相机,露出痴痴的微笑对着会场内拍了一会儿。

看着镜头里逐渐闹腾的店铺,他想起了一段旧时光的记忆。

在东国。

深深小巷子,各个学校门口,只要城管刚巡逻结束。

煮臭豆腐的小哥,烤面筋的阿姨,卖糖画的老婆婆,叮叮咚咚敲打年糕的精神老伯等等人员,就会骑着小车如雨后春笋般从各個角落里冒出来,抢占场地。

这群养活大批年轻人和小馋猫的队伍,被当地人亲切的称为‘银河护胃队’。

夏目清羽每次撞见这浩瀚的队伍,都会怀念禁烟令发布前的春节。

而在和国,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大家不是身心疲惫的空壳,而是洋溢活力的实体。

虽然夏目清羽喜欢安静,但他并不讨厌眼前这种氛围。

“怎么样?”拍完照的夏目清羽将单反相机伸向一旁。

“还不错。”几分钟初鹿野铃音撩起一侧头发,把头凑了过去。

一股淡淡清香漫过少年鼻翼,他没有看照片。

有说有笑的人们正源源不断地从后面赶来,大家都穿着应景的浴衣,与他们擦肩而过。

提着金鱼袋的小孩接连跑过。

咔嚓。

这一张记录逝去的童年。

胜负欲十足的国中学生在气枪店一决雌雄。

咔嚓。

这一张记录热血的青春。

年青貌美的女孩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对着数不尽的事物发出‘卡哇伊’的赞叹。

咔嚓。

这一张记录美好的年华。

朝气十足的男孩们则是讨论着某兄弟的告白大计。

咔嚓。

这一张记录青涩的爱情。

牵着手的情侣们依偎的很近,酝酿着热恋的氛围。

咔嚓。

这一张……扔掉吧,废片一个。

夏目清羽抬头挺胸,用手朝自己脸蛋扇扇风。

心中大FFF团的怒火熊熊燃烧,不禁发出灵魂三连。

凑那么近不热吗?不热吗?肯定热吧。

他们沿着道路继续向前,周围像他们一样的人,一对一对的出现。

少年环顾四周,两眼突然放光,他看见了许多动漫里卖面具的小贩。

咔嚓。

又是一张。

这份喜悦不亚于小孩透过橱窗,瞅见了心爱的高达模型。

夏目号逐渐沉没在节假日的浪漫里。

他真的很喜欢热热闹闹的氛围。

步伐不由加快了几步,停在了店铺前,他一眼就看见白狐狸面具。

“初鹿野桑,你喜欢……”夏目清羽笑着转过头,朝身边搭话,却愣住了。

初鹿野铃音还没能跟上来。

她的身高在和国可算不上矮小,少年稍稍抬眸就看见了她。

嘴唇微微泛白的初鹿野铃音挤在人与人之间的兴高采烈里有些行动受限,夏日祭典焕发出的无尽活力甚至将她渐渐推远,就像一只被遗弃的橡胶小黄鸭,从温暖的浴缸被扔进了冷冰冰的大海,等待它的只有惊涛骇浪和某种可怕鱼类的深渊巨口。

世界在踌躇之心的琴弦上跑过去,奏出了忧郁的乐声。

一时间,周围的欢笑声仿佛变得窸窸窣窣,夏目清羽被渐渐拉远,思绪被带到了天涯海角。

他回到了目黑川熟悉的小屋。

推门而入,屋内孤独的没有一个顾客。

唯有居酒屋吧台前,忙碌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方手持白布,优雅地擦拭酒杯。

忽然,那个人抬高头,让少年看清了他的模样。

长及小腿的白色上衣,肥大宽松的休闲裤,洁白无瑕的束腰,还有略显奢侈的金框单片眼镜。

没错。

是花田大师。

“夏目,我认为你不应该是一个胆怯的笨蛋,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佩戴金丝单片眼镜的花田大师眼眸柔和地微眯起来,手里玻璃杯在灯光下泛着异样的光彩,魅力如同无尽魔力般潮涌过来。

啊,是啊。

是该做的什么了。

胆小鬼可成为不了东京帅哥。

夏目清羽把单反相机挂好在脖颈上,呼出了胸腔里的所有空气。

逆着人流返回,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却感觉挤了很久很久。

人在下决定的时候,心里路程总是无比漫长的,会在一个瞬间下意识考虑很多很多,那些全是一层层不可视的玻璃。

可胸腔里填充满勇气的少年怎会为此退缩半分,用身心强行撞碎层层壁垒,回到少女的身边。

啪。

不知为何,喧嚣闹腾的氛围之下,他们耳边似乎都响起了,双手触碰的声音。

又或许是两道灵魂碰撞带来的满天花火。

胆大的少年毫不犹疑地牵起她白皙的手。

一时间,一台名为少女心的处理器咕咕咕运作起来,极限超载,似乎能冒出蒸汽。

本就头疼难耐的初鹿野铃音用那双宛若蓝宝石,却微颤的眼睛,瞪着他,唇齿轻动,似乎在酝酿着攻击性极强的语言。

平时的厉色如春日冰雪消融,留下的只有不知所措的躯壳。

“想要骂我的话。”

对上视线的夏目清羽适应了一秒嘈杂的心声,用大拇指抚过那只柔软成棉花糖的手,确认不会像滑溜溜的鱼一样溜走后,轻轻偏头对着她,尽可能自然地微微一笑,“晚点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