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条手臂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黑色苏长安看着自己空空如也断臂处,又看向地上的那条手臂。
表情蓦然间狰狞起来,抬眼看着此时周遭更有蓝色丝丝缕缕缠绕的苏长安,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能感觉也是‘意"的凝聚体。
为什么我没有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
黑色苏长安表情越发狰狞,也顾不上断臂的方,另一手手中长剑抬起,就朝着苏长安一剑劈下。
但明明是黑色苏长安率先劈下的这一剑。
可却是在他身上出现了一道伤痕。
鲜血蓦然迸溅。
只见苏长安的刀刃就在黑色苏长安上方,正是他自下而上的一刀。
至于黑色苏长安的那一剑,则是就在苏长安身边,被完全闪了过去。
黑色苏长安目光呆滞,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出的剑,这个废物明明都没出刀,但为什么我被砍伤了
这样想着,黑色苏长安表情更加狰狞,手中长剑拖曳水墨色剑光,一剑朝着苏长安脖子砍去。
可.
唰!
鲜血再次从黑色苏长安身上迸溅而出。
黑色苏长安一脸匪夷所思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更看向身前苏长安的刀。
到底
发生了什么!!
黑色苏长安手中剑开始乱舞。
可是每一次的挥砍横劈。
必然是他身上多处伤痕。
短短瞬间!
数十次的劈砍之下
黑色苏长安跪在地上,浑身是血,下方水面之上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其身后更是有一条长长的血水。
黑色苏长安嘴角满是鲜血,抬眼看着就站在眼前的苏长安。
当下的苏长安头发已经有一大半完全变为了黑色,那双蓝色双眸犹如冰彻深谷,手中凤舞九天与皆尽之上,皆有蓝色细线存在,很冷,彻骨的冷!
很陌生.
第一次,黑色苏长安不知道眼前的自己在想什么。
而这一幕,在刚刚的时候就发生过。
只是当时是苏长安跪着,黑色苏长安手里提着刀站在那儿。
看着苏长安,黑色苏长安扭头看向此时坐在亭子之内,手上拿着茶杯茗茶的抹月,“你”
抹月似乎知道黑色苏长安要说什么,于是开口:“你不也告诉过他,接纳你,就好了吗?我也只是告诉了他这件事而已,不过你好像有一件事儿一直没发现”
黑色苏长安看着眼前苏长安抬起刀刃,想要拿起地上长剑,可剩下的独臂颤抖,完全拿不起长剑,只能看着。
耳边,传来抹月的声音:“自始至终,你不过是倚危停创造出来的一个存在而已,其实连心魔都不算什么,小长安真正的心魔,他正在渡.”
抹月看着黑色苏长安:“小长安开辟了另外一条倚危停的路,所以原本的那条倚危停的路日积月累下,就有了你,好像是心魔,但其实是倚危停弄出的小长安走那条路的人而已,不过,他要是走你这条路,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强了,所以,你也是不错的,而现在,伱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黑色苏长安听到这话,扭头看向抹月。
可完全来不及去想什么,苏长安的刀已经直直坠下。
唰!
鲜血从黑色苏长安身上迸发。
一双赤色双瞳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不过他的身体也在逐渐消失。
啪!
黑色苏长安直接倒在地上,半张脸浸入水面之中,赤色瞳孔看着面前的苏长安。
但马上,身体消失的无影无踪。
抹月像是很无所谓一样,只是看着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苏长安。
开始了
而且,希望现实里的人能撑住吧,毕竟要是撑不住,等小长安醒来,你们可就全死了。
这样想着,抹月叹了口气,双手托腮,一脸郁闷,可是十六停到十七停,甚至到最后都要十七停了,能撑得住吗?
……
只是一瞬间!
别说是安赦坊,便是整个京城的人,全部莫名心头一颤。
原本就在棋盘旁边的洛长风抬眼看向安赦坊所在,老人家知道那边出事儿了,但如今的他感觉不到什么。
但是陛下突然派了郁狂狷等人来保护自己,而且打从刚刚开始郁狂狷等人额头上就有细汗。
虽然如今就是个寻常老爷子,可终究眼睛没瞎心里更清楚,所以眼下看着那边:“是娘娘吗?”
郁狂狷愣了一下,抿抿嘴唇后点了下头:“嗯。”
皇宫花萼楼之上,太奶依旧是那個很飒然的动作,就这么看着那个方向,依旧不打算动手,因为眼下,她出手有些太小题大做。
倒是安赦坊所在.
老百姓们一个个看着那个方向,如今娘娘不在屋顶或是半空,但他们还是能清楚感觉到在什么地方。
仅仅是刚刚那一瞬间,莫名的一股透彻心扉的感觉从那边传来,并非是寒冷的感觉,而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是死人的感觉。
百姓如此,江湖人的感觉更加清楚,甚至不少江湖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刚刚娘娘与燕大统领大战时候都不曾这样,可是现在却突然如此。
宝弦和尚双指并拢,原本不过是护卫在陛下身边,但眼下,却是与申屠哭月以及左右十三骁卫之中一些人一起站到了天子身前。
一人站在最前。
眉心处不知何时已然出现红点,加上本就俊秀面容,颇有佛祖显人身的感觉。
宝弦所修大道为地狱修罗道,可为佛,但也可化为鬼神修罗法王。
所以对于杀意颇为敏感。
但是眼下
宝弦那双琉璃眸注视着苏长安所在方向,杀意?这都已经算不得杀意了吧啊,这都算是在那儿,脚下便是遍地死人了。
这才是真正的倚危停?
难怪那个门派最后死在宗门内乱之中,门下弟子更是杀人无数,就这功法这样玩,不死人才怪。
只是
现在的娘娘,才是在真正渡心魔局?
唰!
地面之上,数百把刀刃插在地上,将夏凤翔,苏刘氏等人完全包围,正是申屠哭月的手笔。
有种名为【井中月】的刀阵,是申屠哭月算起来唯一一种保护人的手段,眼下这就是了。
吴擒虎此时也如临大敌,整个人周身罡雷缠绕,独自一人站在屋顶之上,手中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把斧头紧握。
柳絮儿并不在这儿,但她身后有许多百姓,而在她身前,一把古琴安静放着,她的双手放在古琴之上,面朝着苏长安所在。
在她身边,公孙楚女与彩云间二人都抱着一把琵琶。
柳风骨更是拿着长刀站在身边。
仅仅是在刚刚那一瞬间,皇后娘娘突然迸发出的恐怖气息,让他们下意识的做出这样的举动。
郁桃花手中的剑已经完全断开,所以轻轻一摆手,风静棠的长剑落在他手上,然后郁桃花瞥了眼苏长安后,笑着看向风静棠,连星澜:“后退,正主儿来了,不是你们能挡。”
郁桃花并未夸大其词。
只是恐怖气息,就让天下十人们当即做好如临大敌架势。
这样的存在,已经不是他们这样的止境抗衡的,甚至根本就没有出手机会,或者说出手毫无意义。
燕云霄就站在当下那个周身缠绕蓝色气息,甚至衣服都被裹了一层蓝色的苏长安正对面。
不一样了
准确说是换人了。
这一点燕云霄打从刚刚眼前这位‘娘娘"突然不再动手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
而且,燕云霄也感觉得到,回来的是自家那位皇后娘娘。
但是怎么说呢
燕云霄注视着站在那儿的苏长安,轻轻伸手,解开自己身上会一直带着的甲胄。
甲胄落地那一瞬,地面直接被砸出一个大坑,可想甲胄份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