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江湖从不缺传说,但是正儿八经,令人到了如今还口口相传,更加的只是开口就满目向往的,却只有数十年前的那位女子剑仙了。
事到如今,江湖之上已经没多少人真正见过那位了。
如今的江湖人只是单纯依靠着画像以及前辈们留下来的故事中,知道有那么一位女子剑仙存在。
而那般多故事之中...
最是被人脍炙人口的故事之一,说的是昔年江湖之上云梦湖召见天下英豪大会,云梦湖老湖主更是公开表示此次大会比武招婿,选中之人可继承江湖之上数一数二大势力的云梦湖。
因此,各门各派无数青年才俊蜂拥而至。
在最后,当到了比武最后的时候,从天而降一把剑,随后众人就看到有一白衣女子落在观礼台之上,当着许多止境前辈的面,轻轻撩开那云梦湖大小姐的面纱,留下句‘呦,挺润啊,腿也够长够好看,可惜了是个女的,不然娶了你。’
说罢,那女子剑仙打算离开。
来时容易,走时如何能轻松离开。
被在场许多止境前辈,以及当时江湖排的进前五的云梦湖老湖主拦住,询问何人,为何擅闯。
女子剑仙倒是不急,拿了招待客人的酒水喝了口后道了句‘就是来看看闹这么大动静的云梦湖大小姐长什么样罢了,看完了,要走了’
潇洒之极,恣意洒然。
且那般随性。
但云梦湖老湖主却是动怒了,断然出手,就打算教训一下狂妄后辈。
但...
云梦湖老湖主败了!
败在了那江湖后辈手中。
而那女子剑仙,不过出了一招!
根据传闻,那一日女子剑仙不过一手起剑,便是出现了晃如千剑漂浮掠空的恢弘异象。
而且那日无数人的剑纷纷嗡鸣,无数人的剑意转瞬间挫败,便是拔剑欲望都不敢有。
云梦湖老湖主手中足以排得上十大名剑的【漪涵】更是完全失了颜色一般,兵刃接触时直接断开。
而那女子剑仙也没杀云梦湖老湖主,只是拿了壶酒离开,更是留下句‘腿挺长,还挺好看,不乐意嫁,不会跑啊。’
自那之后,江湖之上就有了云梦湖大小姐的腿如何如何好看的说法。
也是那之后,云梦湖大小姐终生不嫁,只想再见那女子剑仙一眼。
也是这一战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
江湖上多了个丝毫不遵循江湖规矩,一切随性,只用剑说话的女子剑仙。
无人知晓其姓名,只知道那女子剑仙笑起来很好看。
至今为止,许多人只知道女子剑仙的事情,但是对于其用剑之后,会让其他剑低鸣的事儿,很多人嗤之以鼻。
只觉得如此强大剑意,当下今天的那位剑圣都不见得能拥有,那女子剑仙能有?
但...
今夜...
京城内的剑,纷纷低鸣,无一例外。
……
温道济不是武将,也没正经练过武。
但是在流州这么多人,温道济有贴身带上护身短剑的习惯,毕竟流州之内亦或是其他势力,对他已经恨之入骨。
坐在前往杨府的马车上,温道济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这把短剑微微颤动的样子,有些诧异。
很快,短剑消停了下来。
但温道济的疑惑还在。
他曾经听军中混过江湖的将领,那些剑意强悍剑客,可引起其他人的剑共鸣。
难不成,真有如此剑客?
温道济低头看着手中短剑,有些诧异疑惑。
一瞬间。
温道济开始担心天子与皇后娘娘他们,亦或者是开始思考如此之人在京城若是再发生久玉坊刺杀案要如何等等。
但也不过是转瞬想一下后,温道济就不去多想。
朝中最忌擅管他事,更何况他虽然是兵部尚书,但不过一虚职头衔罢了,真正要做兵部尚书的事儿,还要等他卸去了流州节度使总管的职位回来才可。
而且江湖的事儿有神策府,有燕大统领。
也轮不到温道济去想。
马车行驶,总算到目的地。
在听到车夫禀报后,温道济下了马车,抬眼看向写着‘杨府’字样的牌匾。
走上前后,轻轻拍门。
这是他回京后,第一次登门拜访杨府。
但事实上温道济今夜也不打算来,明日直接启程离京返回流州,但想了很久,尤其是看了先帝书信后,温道济还是临走前看看老师。
轻轻叩门。
开门的是跟了杨善长几十年的杨府老管事。
简单行礼之后,管事一句‘太傅一直在等您。’让温道济知道自己老师料到了自己会来,当即叹了口气。
一路在老管事带领下来到适情院知沁阁外,温道济拍了拍身上衣服那些后,走进了阁里。
杨善长坐在火炉一侧的椅子上,盖着毯子,像是睡着了一样。
老管事看到想要提醒,却是被温道济阻拦。
老管事点点头,恭敬离开。
而温道济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老师老态龙钟,白发苍暮的样子,并未走过去,只是站在门口等着。
但...
看着那椅子上靠着头小憩的老人。
温道济想到以前的杨善长何等正直刚阿,但这几年的事情。
温道济叹了口气。
虽然温道济很清楚,老师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他手下的人却是什么都做了,而且因为老师在,这些人这才越来越僭越,越来越失了身为人臣的本分。
而这时候,杨善长轻声问道:“阿宪,什么时辰了...”
听到自己老师开口,温道济马上说道:“老师,刚到亥时。”
听到温道济声音,杨善长微微睁开眼:“道济吗?!”
说着,杨善长彻底睁开眼仔细去看,当看到是温道济时,马上说道:“什么时候来的...快!快过来坐。”
说着,连忙摆手示意他过来。
温道济朝着杨善长深深作揖后,来到杨善长身边坐了下来后才说道:“刚来,看到老师在休息,就没打扰您。”
杨善长闻言,马上骂道:“年纪大了就贪睡一些,叫醒我就好了,等着算什么!如今倒是跟我生分了?”
温道济马上说道:“只是等等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杨善长摇摇头:“你啊。”
这么说着,杨善长指了指一边的水壶跟茶杯还有点心那些:“你自己倒水,我这儿你以前没少来,没必要这么客气。”
温道济笑了笑后,连忙自己倒水,也是帮着自己老师倒了杯。
看着温道济,杨善长意味深长说道:“我想着你要走了,是要来的,所以就让阿宪一直等着了。”
而说完,杨善长接过温道济双手敬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想到了什么连忙喊道:“阿宪!让厨房把备着的菜热热送上来。”
说完,杨善长看向温道济道:“你我很久没一起吃过一顿饭了,陪我吃一下吧。就是可惜了明日你要早走,所以就吃饭喝茶,不喝酒了。”
温道济闻言,马上点点头:“是。”
说完,温道济想了一下后说道:“老师,弟子知道不该来,但...”
杨善长打断道:“你若是今夜不来,你今天跟陛下聊的一切,就都白废了。但是,我让人阿宪等你,还备了饭菜,就是知道你肯定会来。”
温道济愣了一下,看着杨善长:“老师。”
杨善长笑着摆了摆手,拿起桌上一块儿点心:“尝尝味道,是皇后娘娘发明的点心,说是马上要开铺子了,苏文清跟我炫耀的时候,我去要了些。”
温道济马上接过手,轻轻咬了口,有些甜,但不腻,而且口中味道清香。
杨善长看着温道济表情,笑了笑,然后说道:“道济啊,你是弘风四年第一次与我认识的吧。”
温道济马上将口中点心吞咽,然后说道:“是的老师,当年师母尚在,那日是师母寿辰,学生等人前来贺寿的。”
杨善长马上笑着说道:“嗯,想起来了,当日你还写了首奇怪的诗词,前面许多人骂你写的什么东西,但是最后一句,惊艳四座,是什么来着。”
温道济马上说道:“奈何奈何又奈何,奈何今日雨滂沱。滂沱雨祝师母寿,寿比滂沱雨更多。”
杨善长当即笑了起来:“哎呦,你啊,我还记得你这首诗,你师母喜欢的不行,晚上还让我多让你来家里呢。”
闻言,温道济马上站起身作揖:“老师与师母待我如亲子,但师母病逝前,我却未床前尽孝,学生一生之憾。”
杨善长拉着温道济坐了下来,然后说道:“你当年在梧州,离得那么远,拿什么来,而且你一封封信的送来关心你师母身子,那一個个药材,吃都没吃完,我跟你师母都知道你的心意。所以,不必多说这事儿。”
温道济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