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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挡(1 / 2)

刘叔和鲁伯见朱獾出了祠堂没有再回去,就过来前院找她,发现主屋大门紧闭,守护的两只细犬和两只猪獾居然对他们吠叫,不让他们两个靠近,知晓一定出了事情,而且不是小事,于是急急返回祠堂。

刚走到田癞子家门口,传来细犬和猪獾的吠叫声和嗷叫声,还有黄豆酱的骂声:“瞎了你们的狗眼和猪眼,刚刚明明看见我摇头晃尾,现在怎么一下子翻脸不认人?”

刘叔和鲁伯听到朱獾的回话:“黄嫂,你刚才不是人,所以我的犬儿和獾儿对你摇头晃尾。”

“你什么意思?必须给我说个明白。”黄豆酱的声音听上去咄咄逼人,果然,当刘叔和鲁伯走到朱扇子屋前朝祠堂门口一看,黄豆酱正双手叉腰站在门槛前。由于黄豆酱面向祠堂站立,刘叔和鲁伯看不见她的面容,但可以想见她此时此刻的嚣张气焰。

自从捧黄鼠狼的骨灰盒回来埋葬之后,黄豆酱一直窝在家里没出来,跟以前换了一个人似的。到了清明,要摘茶叶,才出门上山。可总是只顾闷头摘茶叶,从不和乡邻们说话,连和黄花菜也不多说几句。

乡邻们以为黄鼠狼遭遇意外突然亡故,黄豆酱伤心,缓不过劲来,可以理解。

今天这是怎么了呀?怎么突然满血复活骂起了街来?骂的还不是别人,是朱獾。在祠堂门口骂朱獾,这可不是小事,是大事,其中必有蹊跷。

刘叔和鲁伯想要过去询问,朱獾在对面向他们做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过去,于是就站在朱扇子家的门口观望。

“黄嫂,我什么意思你会不明白吗?倒是你,必须给我说个明白,鬼鬼祟祟地到祠堂里来做什么?”朱獾说话同样咄咄逼人。

黄豆酱原本叉在腰上的双手改为指点朱獾,男人样的嗓门大骂朱獾:“獾八仙,你以为你是谁?祠堂难道只是你家的祠堂?我路过祠堂都不行吗?”

“路过祠堂?如果你只是路过祠堂,我的犬儿和獾儿不会向我发出信号。你以为它们对你摇头晃尾就没事?它们这是迷惑你,看你下一步想做什么?可惜我出来的太早。”朱獾脚边站立的三只细犬和三只猪獾怒视黄豆酱。

黄豆酱毫不畏惧,冷笑两声道:“獾八仙,看来你还真的是畜生和野兽,可以和它们交流。我告诉你,今天是秋葵她爹的生日,我家秋葵她马上回来,回来给她爹过生日,一起回来的还有省里和县里的大人物,他们带来了剧团里的人,要在祠堂里演戏给她爹看。”

“休想,只要我还活着,从今天起,任何外人休想进老宅进祠堂。”朱獾说着打出一声响亮的唿哨,站在她脚边的三只细犬和三只猪獾同时“嗷”的一声扑向黄豆酱,黄豆酱“妈呀”一声撒开双腿跑回自己的家。与此同时,除了护卫老宅主屋的两只细犬和两只猪獾之外,其它的四只细犬和四只猪獾齐齐赶到朱獾身边,听候朱獾的指令。

朱獾招呼刘叔和鲁伯进祠堂后关好祠堂大门,自己带领八只细犬中的六只和八只猪獾中的六只来到老宅后门。

此时临近中午,上山摘茶叶的乡邻不回来吃中饭,整个驴不到村静悄悄,老宅更加静寂。原本“喝喝喝”喝个没完的朱扇子屋里没有一点声响,不知是已经喝醉睡了过去?还是朱獾锁上他们的大门之后不敢再嘚瑟?

朱獾懒得再理他们,自己坐在后门槛上靠着门框眼睛半睁半闭养神,六只细犬和六只猪獾分别三只门槛外三只门槛内整齐蹲坐,高度警惕。

驴不到村一带清明节期间的天气变化多端,昨天明明热得可以穿短袖,今天却冷的要穿棉袄;刚刚还是大太阳,现在乌云密布,看上去要下雨。即使下大雨,上山摘茶叶的乡邻们也不可能回来,戴上箬帽穿上蓑衣继续摘茶叶,因为季节不等人,茶叶的生长更不等人,今天还是一瓣嫩芽,明天就成为了绿油油的大叶子,制不成杯中的茶叶。

农事就是顺天时,逆天时的农事不是真正的农事,缺乏了那一份上天的眷顾和考验,也就没有了那一份收获的喜悦和下肚的殷实,大棚里种的蔬菜能和按季节露天种出来的蔬菜相比吗?这是刘叔所说,朱獾觉得很有道理。

迷迷糊糊中细犬和猪獾同时站立起来,嘴上开始呼呼喷气,朱獾迅即完全睁开眼,见从太平塘方向沿围墙远远过来一大帮人,朱獾示意细犬和猪獾保持镇定,自己继续眼睛半睁半闭养神。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黄秋葵的声音在朱獾面前响起:“喂,獾八仙,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朱獾装作没听见,完全闭上眼睛打瞌睡。

“哎,你们几个过来拉开她。”黄秋葵喊人。

一个男人问黄秋葵:“这是谁家的孩子呀?这么大了还坐门槛上?”“邻居家的孩子。”黄秋葵回答。

另一个男人问黄秋葵:“她家是不是还很穷?这面黄肌瘦的穿的这么破烂,不会是有病或者是精神不正常吧?”“精神是不正常,喂,你们几个快过去拉开她。”黄秋葵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

一阵激烈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细犬的吠叫声和猪獾的嗷叫声随之响起。激烈的脚步声变成凌乱的脚步声,随后与一片哭爹喊娘声变成慌乱的脚步声。

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细犬的吠叫声和猪獾的嗷叫声随之停息。过了一会,黄秋葵的声音在围墙的那一头响起:“娘,娘,你出来接一下呀。”

黄秋葵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舌头明显打了结。黄豆酱的声音比黄秋葵的声音还要慌乱,她估计是跑到了斜眼婆家的柿子树下回应黄秋葵,结果刚喊出:“娘也没办法……”“妈呀”一声逃回了自己的家,朱獾从她逃回家的脚步声中可以想象她的狼狈相,肯定是守护主屋的两只细犬和两只猪獾追击了她。

过了好一会,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朱獾分辨出脚步声来自三个男人。

三个男人没有直接走到朱獾面前,而是距离朱獾大概四五米远的地方停顿了一会,然后才慢慢走近朱獾。但没有真正的走近朱獾,距离朱獾两米多远的距离先后向朱獾发话:“你是獾八仙?我们是镇上的人,你快让开。”“你如果再不让开,我们可要对你采取措施。”“今天来的都是上面有头有脸的人,你不要一意孤行,你也是有文化的人。”

短暂的静默,朱獾没有任何反应,他们继续说道:“你这算什么意思?老宅又不是你们一家所有。”“我告诉你,我们完全可以抓你到镇上去。”“到时候可由不得你胡来,说不定可能关你几年。”

朱獾还是没有睁眼,更没有开口说话,继续闭目养神。

又过了一会,一个脚步沉重的人走近朱獾,朱獾能感觉出还是个男人,这个男人故意把脚步踩得特别重。

这个男人开口说话前先咳嗽了几声,然后慢悠悠说道:“这位女孩,你是耳朵聋还是嘴巴哑?我明确地告诉你,你已经涉嫌妨碍公务,我们可以拘留你。”

朱獾还是不睁眼不开口。

那个男人高喊:“来人,给我先打死这几只狗和野兽。”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直冲朱獾的耳朵,朱獾“嚯”地站起身来。

“谁敢?”朱獾喊得比那个男人还要大声,乌溜溜的大眼睛怒视冲到她近前的那些人。

那个男人说话:“你原来不聋不哑呀?我们已经提醒过你也警告过你,是你自己目中无人,目无法纪,怪不得我们,执行!”

随着那个男人的一声“执行”,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手持棍棒要冲过来打细犬和猪獾。朱獾向前紧走几步,大声说道:“有本事你们先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