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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椅(1 / 2)

马夜叉说蓝玉柳中了邪,比朱虎犯了事还要让朱獾好奇。

中了邪,驴不到村人的意思就是鬼附身。

蓝玉柳鬼附身?可能吗?不可能,她附鬼的身倒是有可能。

当朱獾兴冲冲赶到朱扇子屋门口的时候,屋外重新围满了众乡邻。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我吉而彼凶。”瘪嘴婆手持木剑正围绕蓝玉柳念《辟邪咒》。

蓝玉柳躺在朱扇子夏天午睡用的那把大竹椅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白得跟张锡纸一样,让那些男人们看了心疼不已。

朱獾没有多看蓝玉柳一眼,而是定定地看着蓝玉柳躺的那把竹椅子。

这把竹椅子确切地说是把竹躺椅,造型类似于贵妃椅。这把竹躺椅原来摆放在朱扇子的书房里,朱獾孩提时候不止一次躺过。

现在这把竹躺椅搬到了朱扇子屋的道地上,这样朱獾和众乡邻们站在屋门口就能看见蓝玉柳躺在这把竹躺椅上。

这把竹躺椅据朱扇子说是他的祖上传下,至于已经传了几代,他始终不肯说。

朱扇子不说朱獾也能从竹躺椅的外观上推测至少有三代以上,因为整个竹躺椅已经红得发亮,红亮得比上了红漆还要红亮。

因为生长在大山里,驴不到村又是盛产毛竹,朱獾从小耳濡目染,深知竹制品的颜色要自然成为红色至少得经过几十个年头,尤其是红得发亮。

毛竹的本来颜色为绿色,制成竹制品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变成绿黄色、黄色,变成黄色之后又会由纯黄变为黑黄、红黄,直至变为红色。变成红色之后,又会由浅红变为深红,到暗红之后就开始发亮。

朱獾现在紧盯这把竹躺椅并不是因为它的年代久远,而是竹躺椅左右扶手的前端竹节上有东西在闪闪发光。

什么东西?以前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朱獾正定睛在那闪闪发光处的时候,蓝玉柳突然从竹躺椅上一跃而起,一把夺过瘪嘴婆手上的那柄木剑,直奔朱獾而来。

眼看木剑就要刺进朱獾的胸口,蛋儿他娘过来一把拉朱獾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昂首挺胸迎向木剑。

“当啷!”木剑掉到地上,蓝玉柳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躺回到竹躺椅上。

这一幕发生在瞬间,眨眼的人或者脑子开小差的人根本看不清或者反应不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獾刚要开口质问蓝玉柳,蛋儿他娘先于她开口:“你肚子不饿,我们饿,大家都等你吃中饭呢。”说完,拉朱獾出人群。

朱獾走进蛋儿家,刘叔、鲁伯和王眼镜已经坐在八仙桌边,鲁欢从厨房端菜出来,招呼朱獾:“快进去,婶子给蛋儿煎蛋蛋呢。”

马夜叉给蛋儿煎蛋蛋?蛋儿的蛋蛋找回来啦?找回来应该好好保护啊,怎么还煎呀?蛋儿得有多痛苦?

朱獾想起丑玉曾对她说过,当年她们一起在宫中的时候,总能听老太监说净身摘蛋蛋如何如何痛不欲生。现在马夜叉要煎蛋儿的蛋蛋,这还了得?

蛋儿他娘不由分说拉我过来,莫不是让我过来劝阻马夜叉不要煎蛋儿的蛋蛋?有可能,否则她这样嫉恶如仇的人不会任由蓝玉柳当众拿木剑刺我。

咦,屋里真的不见蛋儿呢。要是在平时,他知道我来了肯定蹦蹦跳跳出来迎接我。看来蛋儿他真的被马夜叉摁在灶上煎蛋蛋了呢,我得赶快进去,否则蛋儿好不容易回来的蛋蛋就这样被马夜叉不分青红皂白地给煎了,到时候我怎么向爹交待?

朱獾暂时忘记刚才的不快,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进厨房,她要阻止马夜叉煎蛋儿的蛋蛋。

好你个鲁欢,耍我呀?朱獾跑进厨房,见马夜叉正在灶上给蛋儿煎荷包蛋,蛋儿搬了条凳子站在凳子上扑在灶沿边看马夜叉给他煎荷包蛋。

“姐,婶子煎的荷包蛋可好吃了呢,我一下子能吃五个。”蛋儿嘴上和朱獾说话,眼睛紧紧盯在锅里的荷包蛋上。

“吃啥补啥,那你多吃几个。”朱獾退出厨房,想要找鲁欢好好说道说道,结果鲁欢先开了口:“快去坐下,听我爸爸说说那把竹躺椅。”

听鲁伯说说那把竹躺椅?鲁欢没有去现场怎么会知道那把竹躺椅?鲁伯对那把竹躺椅有研究?他也看到那把竹躺椅的扶手突然闪闪发亮了?可鲁伯他也明明没有在现场啊?

朱獾将信将疑过去八仙桌边坐下,双目呆呆地望向鲁伯。

鲁伯问朱獾:“你没事吧?”

“没事啊。”朱獾回答。

刘叔说话:“看来真的中了邪。”

“中什么邪?我看明明是想借中邪杀死我。”朱獾恨恨地说。

鲁伯对朱獾说:“她是没有真的中邪,而你却真的中了邪。”

“我中什么邪?你们两个算什么高人?我看根本不是‘刘鲁至老宅安’,而是‘刘鲁至老宅更乱’。”朱獾扭过头不看鲁伯。

刘叔说话:“中的还不是一般的邪,看来这把竹躺椅果然为阴物。”

“阴物上了咒符,自然邪气不小。仙子连日来净遇阴晦之事,阳气损伤不少,中了它的邪当属正常,有你在应该无妨。”鲁伯探头张望朱獾。

刘叔同样探头张望朱獾,望了一会摇头叹息道:“唉,还得你想办法先破了那阴物上的机关要紧,否则无论我如何施法都是徒劳,只能暂时吓退那老邪魅半个时辰。”

“这样可好?你先吓退那老邪魅,我争取半个时辰里面破了那阴物的机关。”鲁伯征询刘叔。

刘叔点头:“甚好,但酒还是要喝饭还是要吃。”

“没错,酒足饭饱才能破机关驱邪魅。”鲁伯说着收回身举起酒盏。

朱獾心里暗骂:哼,脑西搭牢,装什么装?还不是在我面前故弄玄虚故作高深?那把竹躺椅除了扶手上莫名其妙闪闪发光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异常?更不要说什么机关?你们两个老头当面不敢去和那柳树精对抗,在我面前演戏算什么本事?还说“刘鲁至老宅安”,我看明明是“刘鲁至老宅乱”,乱得阴阳颠倒,乱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乱得一塌糊涂……

“呔,老邪魅,哪里逃?”

朱獾正胡思乱想间,刘叔手上酒盏突然重重拍在八仙桌上,一招鱼跃于渊,跃至朱獾面前,朱獾根本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