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后,想起对方莫名其妙地闭门不见,这一闹便是数月,赵扩的面子感觉挂不住,便又故作冷脸道:“朕不曾宣你,怎敢私自入殿?”
面对冷言冷语,桂枝却毫不在意,缓缓起身,莲步轻移,来到赵扩身旁,手指轻轻放在他的唇上轻声道:“官家,臣妾想你了。”
如同脖子上拴上锁链的老虎,如同被线牵住的风筝,原本心中还有不满的赵扩,竟一下子安静下来,双眼凝视着她,尽管心里欣喜万分,却故作镇定。
“官家呢?”桂枝轻轻抚摸他的嘴唇,又轻又痒,温柔说道:“不想臣妾吗?”
赵扩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故作埋怨道:“你不是身体抱恙吗?将朕拒在宫门外数日,怎想起来今日找朕?”
他嘴上虽埋怨,双手却不老实得很,一下子环住桂枝的腰,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桂枝身娇体柔,坐在他腿上像个孩子似的,手脚也不安分,轻踩着赵扩的脚背,美眸低垂,郁郁道:“臣妾身边的丫头没了,她是个好姑娘,待臣妾如姊妹,臣妾原本还打算将她许配给向北,可惜如今已物是人非。”
赵扩在登基前就认识曲夜来以及向北等人,知道这些人都与桂枝亲近,虽然如今的他是九五之尊,要处理的事都是家国大事,但听闻此事,也深感遗憾。
“朕知道你伤心,但纵使如此,朕又没惹着你,为何闭宫不见?”赵扩说到这里,脸色再一次阴沉下来,放在她腰上的手,竟也不知不觉地松开。
桂枝却拉住他的手,重新放在自己腰上:“官家小心眼了,气了这么久,还耿耿于怀,臣妾是心烦意乱,不想扰官家的心情,所以才不见的。”
赵扩无奈苦笑:“你倒是都有道理。”
杨桂枝看着赵扩正色道:“也许在官家心里,桂枝的所作所为有些无理取闹,但臣妾既已是您的妻子,往后余生便只想为您而活!”
没了炭火,屋子里有些冷,但赵扩的心却因为这句话而热了起来。良久之后,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贴在心口上道:“枝枝,朕想立你为后,若不是阻碍重重,朕早将你立为皇后,你那身边的丫头或许能活。”
赵扩的心如明镜一般,当年李凤娘可以为了牵制赵惇而将宫女的手砍下来,自那件事后他就清楚,后宫如朝堂一般,暗藏杀机,他不能让桂枝身陷至暗。
“官家,臣妾的心好疼。”杨桂枝眼中隐隐泪光,她轻唤一声,然后伏在他胸口,肩膀微微颤抖。
赵扩叹了口气,怜爱地将她环在心口,只觉得立后一事就像他心头的一根刺,不拔心疼,拔了也疼。
皓月宫中又重现生机,原先伴在桂枝身边的那些人都换了,不过新来的人干活儿更谨慎。
院子里开的是桂花,宣纸上画的却是一副兰花。
“这一笔,不是这样画的。”桂枝站在赵扩身后,握住他的手,一笔一笔教他画画。“这一点朕自愧不如,枝枝不愧为马画师的弟子!”赵扩笑着说道。
只可惜桂枝都已经手把手地教了,画上的兰花还是歪七扭八,乍一眼望去,还以为画的是奇石。
“不是这样画,疏花简叶,才有兰花意境。”桂枝又说道。
赵扩无奈:“罢了罢了,朕画得不如你,若是在其余各宫,她们都追着求着朕教她们书画,到了你这儿可好,反而是相形见绌了!”
闻言,桂枝娇嗔嗔地哼了一声,从他手里夺过笔,自顾自地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