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臣妾已经问过杨夫人了,她没什么意见。”韩珏紧接着补了一句。赵扩闻言一愣。
“早就听闻杨夫人在德寿宫的时候便给圣人太皇太后种了一院子的花。”韩珏笑吟吟道,“现如今每逢春时路过德寿宫,还是能隐隐闻到花香呢!”
她话音刚落下,赵扩猛然回头盯着她。
他的脸色实在太过阴沉,让韩珏忍不住浑身一颤,咽了咽口水,有些胆战心惊地问:“皇上,臣妾说错了什么吗?”
“你真当朕是傻子?”赵扩冷冷道,“字里行间,全在含沙射影,无非就是想看朕是不是真的冷淡了杨桂枝!”
心思被他道破,韩珏索性破罐子破摔,往他怀中一扑,哽咽道:“官家!真心爱您的您不稀罕,那些不在意您的却被您放在心坎上,哪怕今天您责怪臣妾,臣妾也要说一声,杨桂枝不配您如此爱她!”
韩珏,地位有了,可手段远远不足。她以为通过这段时间,赵扩对她的感情已经足以令她替代桂枝了。可她大错特错。
赵扩将她一把推在地上,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皇后娘娘,你这又是何苦呢?”方之卉过来将她扶起,“您大可不必说这些,咱们可以慢慢折磨那杨桂枝啊!如此一来,就怕她又要翻身了!”
韩珏冷哼一声,扶着她的手起来,狠狠道:“皇上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只要那杨桂枝和赵崇礼的谣言不断,纵使她翻得了一时,也逃不过一世!”
果然,韩珏早就有准备,短短半日,不仅是后宫在传言当时径山寺的事儿,就连宫外,朝廷内的百官也知晓了。谣言如同飞鸟,遮天蔽日,传进每个人耳里。最后,又传回到了赵扩耳中。
这日,德寿宫内圣人太皇太后正在吃茶,却听见外面纷乱一片的脚步声,转头一看,见赵扩脸色铁青地进来,请安起身后,圣人太皇太后问道:“发生什么了?说说?”
赵扩也憋不住了,便开口道:“大婆婆,近日宫里谣言四起,你可曾听说过?”
“谣言?”圣人太皇太后装作糊涂地说道,“莫非是关于桂儿和那赵汝愚之子赵崇礼?”
赵扩面露苦色:“连您都听说了,可见后宫里已经人尽皆知了,是不是?”
圣人太皇太后叹道:“官家这段时日一直宠爱桂儿,自然容易引发六宫妒忌,招致风言风语,也是在所难免。”
赵扩一愣神,自嘲地笑道:“这么说,是朕污蔑了她?”
圣人太皇太后神色淡然,“他们二人的事儿,桂儿跟我聊过,俩人当初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自那之后,桂儿也与他断了往来,而现如今她是你的夫人,那赵崇礼又已经出家多年,你还有什么可猜忌的?人家二人早已放下过去,即便是见面聊两句,也不会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倒是官家你,始终不曾放下。”
赵扩放在膝上的手指忽然握成拳:“那也不行,他赵崇礼出家之人,为何朕众嫔妃中,单单在后堂碰见了她?”
圣人太皇太后眼角余光扫过他的拳头,气定神闲地道:“眼见不一定为真,如果官家凡事都以他人口中的为准,那便失了自主,如今你是一国之君,处理个人感情之事,便可放大到治国,如果你真觉得她有错,早就下旨责罚了,怎么还会来此处找哀家诉苦呢?”
人心难测,有时候越不让放在心上的,越会耿耿于怀。
赵扩沉默了,片刻后忽然抬头,一字一句道:“她不是也没来找我么?”
“哈哈哈哈!”圣人太皇太后因这句话而笑出声,“你二人都是小孩子脾气啊!”“不说别的,继位一年多以来,哀家可从未见过官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态啊!”
赵扩无言以对,只得愣坐片刻后离去。淑德宫内。
“我已打听过了。”曲夜来看起来忧心忡忡,小半个时辰了,却连个头都梳不好,一把牛角梳子捏在掌心,嘎吱嘎吱作响。
“近日宫里流传的谣言愈发的过分了,估摸官家就是因为这些谣言,才一直没来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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