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篆跟宁潇又回到昨天那间饭馆。
才点了菜,就看到一个女人走过来。
李玉篆皱眉,这居然是昨天见过的,没猜错的话,那是宁潇的妈妈。
许东燕走过来:“宁潇,能借一步说话吗?”
自他接任起,她就一直后悔,不由的想起以前母子极短暂的相处时光。
越回忆就越想见他,跟他好好聊一聊,他们有他们的苦衷。
但他不是在单位就是部队,跟本没有机会接近,直到他去了学校,可人太多,不好说话。
现在,饭馆没几个人,他身边只有一个小姑娘。她就忍不住过来。
宁潇淡淡扫她一眼:“阿姨,上次我们在一间屋子里呆了几个小时,还一起吃过饭,你也没有话跟我好好聊,现在怎么突然又有东西聊了?”
许东燕脸色一白。
宁潇一边给李玉篆倒茶一边说:“好吧,既然你非要聊,咱们就聊聊吧。我先说!孩子之于你们是什么?你们想要,就生下来。你们不想要了,就扔掉!你们觉得你们是天?父母都是孩子的天?如此的自大!你们觉得,不要,扔掉就好了,不用管他。你们以为,我没了你们,我就爬不起来?还是说,没有了所谓的家族或是世家扶持,就一辈子的在尘埃里?所以你们把人扔了就扔了,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你们看扁我一辈子都起不来?爷爷只是给了我一条捷径,但没有能力,连捷径也走不了!就算没有他在后面推一把,最多多花十年时间,我一样能像今天一样站在你们面前!但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并非是为了所谓的报复,并非为了打你们的脸。我不为你们而活!现在,你既然要聊,我就顺便告诉你们这一个道理!好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到你了!”
许东燕脸上一僵,到她了?他都说了这么一翻话,她还能接?
而且她被他的话刺得伤心欲绝,哪里还能说出别的话,再也没脸呆下去,转身就走了。
李玉篆默默喝了一口茶。
宁潇说:“你怎么了,是可怜她吗?”
李玉篆说:“不是。只是从没听你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让我一时不适应。”
宁潇轻轻笑了笑。突然一怔:“有种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李玉篆一怔。
“滴嗒响的。”
“滴嗒响?是钟吗?”李玉篆望了望墙上的钟,那是电子钟,不会滴嗒响。
“不,这种声音我在国外任务时经常听到——是炸弹!”
说着猛地朝李玉篆扑过去。
李玉篆只感到耳膜一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从窗外扔了出去。
李玉篆只听到轰地一声巨响,身后热浪滚滚,一阵天旋地转,她就摔到外面的树上,再摔地上。
“李玉篆!”娄心宜大惊跑过来,扶起她:“你没事吧?”
李玉篆猛地抬头一看,只见楼上熊熊烈火,李玉篆尖叫,猛地要冲过去。
宋惊伦一把拉住她:“你进去也没用!”
“有用!”
“你听我说!”宋惊伦冷喝一声:“那个谢宁潇,早就死了!他死了至少有半年!”
娄心宜双眼猛地瞪得大大的:“不、不可能吧——”
李玉篆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滑:“还有救的!一定还有救的!”
说完猛地冲了上楼。
“怎么可能还有救,那是活尸!”宋惊伦冷声道:“等他的身体不会动了,魂魄就会消散!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
可李玉篆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已经冲了上楼。
“师兄,那个谢宁潇真是死的?”娄心宜满是不敢置信,“他明明不怕日光,思维也正常,你见过哪只鬼能跟人正常交流的?”
“那是活尸。”宋惊伦说。“很特别的存在。古往今来都没有出现过超过十例。”
“那是什么?”
“人死后,魂魄就会离体,然后还魂再投胎。之所以成为活尸,那是因为执念太深。跟本不知道或是不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把死亡这一段记忆完全忘记。魂魄会被执念封琐在体内。”
“一般来说,头七之时,活尸就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然后魂魄离体。但也有执念特别深的,头七之时也反应不过来自己已死,不愿离开的。过了头七,就没有机会离体。一直以为自己活着,会有正常人的思维,除了没有心跳脉搏,甚至跟正常人无异。”
“这……不是很好吗?跟正常人没区别了。”娄心宜说。“还不会死,多好!”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他们会潜意识地完成自己的执念,等完成自己的执念或是遗愿之后,就会魂飞魄散。”
“那只要不完成遗愿就可以一直存在吗?”
宋惊伦摇了摇头,“他们之所以能跟正常人一样,消耗的是他们的魂魄。三魂七魄总有耗尽的一天!等三魂七魄耗尽,身体也不会动了。自然也是魂飞魄散了。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
“现在能不能趁他还没把魂魄耗尽之前,把他的魂魄拉出来,送去投胎?”
宋惊伦仍然摇头,“过了头七就琐住了,再也无法剥离。现在是,完成执念会消亡,得知自己已死会消亡,魂魄消耗尽会消亡。”
娄心宜听得心下发苦,“他的执念是什么?”
“你应该也留意到了,他让小篆跟他回家。”宋惊伦说。
“对,他说了三次。”娄心宜道,“可是回家,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意思吧!回家,即是入门。入了他谢家门,就是他谢家人了。”宋惊伦说。
娄心宜瞪大双眼,也算是想明白了,“难道他想让小篆嫁给他,跟他结婚?那他干嘛不直接求婚?”
“他们很特别,思维有着人的一面,但也隐藏着鬼的一面。”宋惊伦道:“他想结婚,但不知如何开口,而且作为人,他会觉得时机未到,连女朋友都不是怎么求婚?但潜意识里的执念一直都影响着他们。所以会让他总想带她回家。就算那个家让他不开心,也不是他所承认的,但他也是姓谢的。他的祖宗就是姓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