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安县南城门,这个时间点,出城的人并不多。
没一会儿就轮到大伙的队伍,车厢里时不时传来咳嗽声。守城门的士兵,拿起刀挑开车厢上的草帘子,探头朝里看去。
脸色苍白灰暗的妇人,捂着嘴咳嗽个不停,小孩子脸上灰扑扑地,唇色惨白,出气多进气少地窝在妇人怀里。整个车厢的妇人、孩子,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士兵皱着眉头,转身向坐在桌子后面拿着本子,看向这边的八字胡瘦高的男人禀报情况。
八字胡男人听完士兵的话,眉头深皱,打发士兵过来继续查看。
林有才拖着一条腿,走到车厢边,对着其他查看的士兵说道:“官爷,家里妇人孩子,天寒地冻受了风寒,一个月都不得好。白天黑夜地咳,好不容易进城来治病,大夫说没得治了,是痨病。。。”说着就抹起眼泪来。
士兵们一听是痨病,赶紧往后退几步,抬手捂住口鼻。
“抱歉啊,官爷。我们就是怕这病传染给别人,才把她们关在车厢里。”林有才仿佛站立不稳地样子,扶着车厢,揉了揉右腿,满脸痛苦之色。
驾车的赵壮突然呼吸急促,几个深呼吸,然后猛烈咳嗽。脸色憋的青紫,断断续续说道:“哎哟。。。胸口好痛,呼呼。。。”
队伍其他人,也是一脸菜色,满面愁苦,时不时有人咳嗽。
坐在城门口的八字胡男人,听了士兵的禀报满脸不高兴,摆摆手。
长长的队伍,走过城门。一个队伍里到处都是咳嗽声,车外的男人们走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少瘸腿、佝偻着腰走路的。
八字胡瘦高男人一脸晦气神情,赶忙用手地捂着口鼻。抬眼看着队伍,又看看本子,满眼阴郁。
大伙好不容易出了城,离城门很长一段距离,瘸着腿、佝偻着腰、要死不活走路的人们,立马健步如飞。驾着车辆的人,甩着鞭子,整个队伍加速度往前走。
一家四口紧跟着队伍后面走,追的上气不接下气,两夫妻抱着孩子咬紧牙关跟上。
大伙中午出的城门,走了一下午一口气都没歇,一直走到天黑。
铜锣声响起的时候,大伙直接就地坐下歇气,累的直喘气。
妇人孩子们从车上下来,准备晚食。
解完手回来,房车里只剩下一家四口。林有才葛优躺在沙发上,累得手都不想抬。林紫苏给老爹倒了一杯温水,愤然道:“一个县城拐卖人口,做的如此明目张胆。这通安县上头肯定有大官庇护着,真是乱世之相。”
林显文趴在大床上,一下午坐在房车卫生间里,吐得有气无力,什么时候能不再晕车。他气愤道:“官商勾结,动作这么大,肯定不只是钱财的事。女人、孩子不用说,肯定是拿去做侍妾、女婢、仆人之类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大汉也要,怕是抓去做壮丁,上战场当炮灰!这些外地人、流民啊,都是白得的人口资源,”
林有才:“没错。”
“唉。。。真是过了一关又一关,关关难过。”沈香兰说着下车,提了小桶水往队伍后面走去。
两个小女孩坐在父母身边,玩着地上的小石子,两夫妻坐在地上直喘气,动都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