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芙脸色一变:“是何罪名?总不会只因为茶叶?”
沈三叔解释道:“茶叶是一个开端,温兆阳那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在内务府打着我们商行的名号行贿,为了自保,将罪责全部推到我们头上!眼下内务府拿住了一些人,正严刑拷打!”
“行贿也不至于如此严重。”沈多芙皱眉默了片刻,叹道,“一开始就是冲我们沈家商行来的!”
说茶叶好的是那个小皇帝,说不好的也是他,她一个小小的沈家,累得九五之尊如此费尽心思的加害,他也真是可怜。
“是!我们全都货款被扣押,罪名是以次充好,中饱私囊!”
“就是嫌我们东西太贵了,堂堂皇室竟然也想空手套白狼!”沈多芙冷笑,她可是照着上辈子温家商行的报价去做的。
“芙儿,你怎么看?”沈三叔一脸殷切的看向沈多芙。
“二叔如今中风了,瞧着怕是要偏瘫,家里这么重的担子,只能交到三叔的身上了!”沈多芙一脸真诚的说。
“我不成!你别看我还能四处跑商,就以为我身体好,我特别经不住吓!上京那种地方,我有命去没命回啊!”沈三叔语调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惊惶。
“别怕啊,三叔,我们没有以次充好,没有中饱私囊,行贿那些更是无中生有,三叔去上京说清楚就好!我相信皇上太后会还我们沈家清白的!”沈多芙语气平静,脸上扯出一抹抚慰人心的笑。
却安抚不到任何人。
“芙儿,你别吓我!”沈三叔不由跌足哼哼,猛拍大腿。
“三叔不经吓,那堂兄们呢?总该得有个能顶事的?”沈多芙一开口,视线扫过去,堂兄们一个个躲得远远的,不与她眼神交汇。
“那就只能大家一起,住大牢里去了!相信上京的大官们,会给我们一个公道!”沈多芙轻轻叹息。
“芙儿,别开玩笑了!当时你虽然嘴上说交出掌家权,但家主印信并未交给我们,文书也没签,照理说,该你去!”沈三叔厚着脸皮说。
青寻怒了,当面斥道:“你们当时逼我家少夫人交权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段日子商行里头,哪个不是冷嘲热讽?哪还有人听我们少夫人的?”
“此一时彼一时!是我不自量力,如今大难当前,芙儿若是能转危为安,这家主之位便是你的!谁敢不认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沈三叔大声道。
闻言,歪在床榻上的沈二叔很是激动,一边点着头,一边拼命的拍着床架子,手掌拍红了也不肯听。
“芙儿,你二叔也是这个意思!还是你受累吧!”二婶赶忙上前表态。
怯生生的模样,与之前拍桌子的泼辣样,判若两人。
“对对对!我也赞成!”
众口铄金,异口同声的附和。
沈多芙被逼得没办法了,为难道:“家主不是我说是就是呀!我一介女流之辈,就算去了上京,也怕内务府不认,到时候再落个欺君之罪,估摸着得满门抄斩了!”
“开祠堂!”沈二叔急得低吼一声。
万幸沈三叔听懂了,点头道:“事出从急,我们连夜开祠堂,就做个简单的家主上任仪式,芙儿,你看如何?”
沈多芙垂首,轻声道:“有劳三叔安排了!”
沈三叔神色稍霁,先行一步离开。
夜色渐渐淡去,天快亮了,庄严的祠堂,灯火明明。
门外,沈多芙除去钗环,着简单的发髻,一袭素衣站在祠堂匾额之下,突然笑了。
“不破不立,果真如此!”沈多芙眼尾微扬,散发着灼人的光芒。
天空半明不明,周遭灰扑扑的,显得沈多芙脸上的笑容,很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