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另一番相遇
透过后视镜看着渐渐变成一个黑点的男人,楚诺的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听到司徒景的问话,楚诺立即心虚的回过头看他,笑着回答道:“没有、当然没有!……他怎么可能会对我怎么样啊!”
司徒景微微一笑,继续问:“那你呢?”
“我?”楚诺疑惑的瞪眼。
“你有没有对他怎么样?”
楚诺的脑海里闪过那一记四片唇瓣不经意间摩擦过的吻和被吓得一脑袋浆糊时依靠的胸膛,心虚的快速摇头道:“没有,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对他怎么样!”
看着司徒景唇边泛起的笑意,立即明白了过来:“景,你是在耍我吗?!”
“哈哈,才发现啊!”司徒景一个转弯,满意的看着她往他这边倾倒过来,这才提醒道,“那刚刚冲着后视镜发什么呆,连安全戴都忘了系!”
楚诺立即拉起安全戴系上,含糊的搪塞道:“在想公事啦,有几个地方还没来得及修改,不知道明天赶不赶得及交给施工方!”
司徒景不以为然的朝她看了一眼,她面颊上那抹异样的红润格外刺眼的映入眼帘,这是跟他生活了整整五年,从未有过本能的反应。
“小忆睡了么?这个时间,我以为你正在哄她睡觉。”楚诺乍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疑惑。
想起那个调皮鬼,司徒景不经轻轻一笑:“听说我要来接你就乖乖的提早上床了,我猜这会儿正眨着眼睛看天花板,等着你回去呢!”
楚诺跟着扬起笑意,随即又叹了口气:“我已经好久没去接她,没陪她一起玩了,景,我是不是个很失职的妈妈?”
路面平稳,司徒景伸出一只手来握起她的,出声安慰道:“等到公司上了轨道,我们就别外聘请设计师,到时候你专心在家里陪小忆,在外打拼的事就由我来,五年来你为了我跟小忆,已经够辛苦了!”
楚诺抿唇笑着摇了摇头:“看到你能健康的站立起来,我一点都不会觉得辛苦,小忆已经习惯了你这个景爸爸陪她玩跟她闹一起做功课,换了我跟在她小屁股后面转,估计还会被她嫌弃。”
“所以这些重担依旧要落在我肩上吗?”司徒景露出一脸苦恼的表情。
楚诺立即回握着他的手笑道:“那就辛苦景爸爸喽!”
“哎,辛苦也就几年,小忆转眼成大姑娘,到时候就会找到她的白马王子,然后嫌弃我这个过气的糟老头了!”
“哈哈哈!”
司徒景说的一脸介有其事,活脱脱一张舍不得女儿嫁人的慈父脸,早有耳闻女儿嫁人最舍不得的是爸爸,却没想到司徒景会演这么逼真。
“你没听说过么!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我一想到将来会有那么一天把她拱手送人,简直嫉妒的捉狂。”司徒景说得一本正经,毫无掺杂笑话的成份。
“哈哈哈……!”楚诺还是摇着头大笑。
看着她笑脸如花的模样,司徒景的眼底浮起一道异样的光芒,他悄然的停下车,静静凝视着她的笑容,倾上前,不经意的含住了她的唇。
楚诺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反应。
试探的吻在接受到她的默认之后,更加彻底的吮吸,伸手扣住她的脑后,将她推向自己,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恨不得将她整个吞下。
楚诺没有回应,却也克制着自己不去拒绝。
她是景的未婚妻,手上戴着他的未婚戒指,他们会在不久的将来举行正式的婚礼,他更是小忆嘴里‘最爱’的景爸爸,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拒绝他。
然而……
“不要!”当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悄然的解开她套装的钮扣,另一只手顺着下摆探入时,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猛的将他推开。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自卫。
楚诺深呼吸着不去看他,皱着眉头在心底埋怨自己。
车内静了许久,一旁的男人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楚诺缓缓的抬头去看,只见他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驾驶靠背上,手支在方向盘上,轻轻的托着下巴,修长的手指遮盖着唇、鼻。
“景,对不起!”
“你还是没办法忘记他!”他不期然间的出声透着一股戾气,一股忍受之后忍无可忍的暴发,“究竟要多久你才可以忘记他?”
“我、我……”楚诺吓得红起了眼眶,委屈的凝结了泪珠。
“是不是就算给你一百年,也不可能把他从你心底彻底抹去?”司徒景渐渐的处于落寞,不只为她的痴傻,也为自己的不知死活。
明知道她就是那么个傻女人,一辈子只会惦记着一个男人,可他却还是拿她没有办法,离不开她,就是想守着她。
“下车吧,小忆还在等你!”
他平静了下来,语气透着一股疲惫,然而楚诺却没有恢复平静,看着他怒意稍逝,愁容满布的脸,不放心道:“你不一起进屋吗?”不知何时,车子已经停在了他们在w城安置的家。
“我想出去透透气!”司徒景伸手为她打开了车门。
楚诺无可奈何的下车,一边担心的看着他,一边缓缓的关上车门:“那你路上小心,记得早点回来哦!”
车子迅速的驶了出去,楚诺自责而不安的拧紧了眉,直到车子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才无奈的转身,开门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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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繁华的都市总会有一处不夜城,喧嚣而嘈杂,肆意而沉迷!
而这样的声色场所,又属酒吧为最!
夜晚九点,推门步入酒吧厚重的红纹金属门,迎面就撞来了一名醉汉,司徒景敏捷的伸手扣住那人的肩膀,不让那人身上的污浊沾染到自己身上。
然而他紧接着轻嗤一笑。
从十六岁开始就混迹在这类场合的他,又何尝不是满身的浊气。
此刻的他虽然已经漂白了自己步入了正式的社会商业阶层,身上穿戴足以攀比商业名流而毫不逊色的名牌衣裤及昂贵手表,可形形色色的商业名流在他眼里,还不如低阶层的小混混干脆实在。
走至吧台,掏出一张大钞拍至酒保面前。
吧台内的服务员立即热情的迎上前:“先生您是要红酒还是洋酒,我们这有威士忌、xo、芝华士……”
“来两打啤酒!”他打断他的话。
“呃,哦!”酒保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才伸手取酒。
不知何时,自己在别人眼中已经混得人模狗样,连喝个啤酒都让人觉得不附这身打扮。……司徒景起身选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接过服务员为他打开的啤酒,仰头直接灌进嘴里。
这是间不大不小的酒吧,看起来生意却是挺好。
自从他回国之后,以前那一片属于东西两帮的区域再也没有去过,不只是怕会遇上仇人招惹麻烦,也怕遇上故友,一切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以司徒景的酒量,原本就算喝下这两打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可这五年来他滴酒未沾,就连酒量也变小了,才急急的灌下两瓶,眼睛居然眯了起来,浑身开始无力……
乒乓!!
耳边一阵清脆的酒瓶落地声,随着几声吆五喝六声,原本热闹的酒吧开始混乱了起来。
啪!
碰!
耳边时不时传来酒瓶砸地、众人惊呼、霍霍打斗的声音。
司徒景慵懒的趴着,迷离的眼看着这一出刻意闹事的场面,支着侧脸看着一场混乱,嘴里忍不住吐出两声轻笑。
“先生,你快走吧,到时候被打到就不好了!”之前的酒保不知何时躲了过来,小声在司徒景耳边劝。
“也好!”司徒景扯唇一笑,站起身来甩了甩有些沉重的头,大赤赤的往门外走去。
然而从他所处的位置走到门边,径直的大厅正为人当做练拳场用,而他又这样目中无人的大赤赤走过去,正在打斗的几名小混混见有人不知死活的靠近,齐齐扭脸挥来一拳,司徒景反射神经灵敏的躲开,继续往前走去,然而……
‘啪’的一声!
所有人都呆住了。
只见红色的液体顺着酒瓶与后脑勺接触的位置缓缓淌下……
司徒景只觉得后脑勺一热,转过头去只看见一名一脸惊慌的男子手里拿着残破的半只啤酒瓶,仿佛被自己的举动吓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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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真的是你!”
躺在医院白床单上,闭着眼睛坠入昏迷的司徒景,此刻并不知道自己正为一双含着雾气的眼睛注视。
而此刻重新又见到了这个离开了五年的男人,莫敏又惊又喜,克制不住的掉下眼泪。
五年来!
莫野做牢了,黑道瓦解了,她从堂堂吃穿不愁、衣食无忧的莫大小姐变成只租得起平民公寓的上班族,每天为了生计努力,精打细算着柴米油盐的支出。
她以为所有的事都变了,然而从遇见他那一刻便产生的爱恋却没有变,面对他时心底总会产生的悸动没有变,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然而在他的眼里,却从来都没有她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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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在床沿不知坐了多久,床上的男人幽幽醒来,看着眼前一身护士服的女人,有一刹那的疑惑。
正打着瞌睡莫敏猛的抬头,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男人,又看了看时间,才不过凌晨四点,随即面色僵硬的开口:“你还可以再睡会儿,时间还早!”
司徒景‘腾’的坐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失忆了么?在酒吧里跟人打架,被送到这里来了!”她语气生硬的提醒。
这就是骄傲别扭的莫敏,在面对喜欢的人时,总是没办法像个正常女孩一样轻声细语,反而会用更准漠的态度让人心生距离,这就是分别五年之后,他没办法一眼就认出她的原因。
有谁会把一个对自己态度冰冷的陌生人记得牢牢的呢。
酒吧打架?
司徒景摸了把包扎着后脑勺,迅速的翻身下床:“我要出院!”
“你没有办理过住院手续,随时都可以走!”
司徒景大步的迈出病房,甚至看都没再看这个年轻的护士一眼。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莫敏大大的松了口气,看着凌乱的床铺,忍不住走上前,双手取过他刚刚盖着的薄毯,凑到鼻间轻嗅,上面还有属于他的阳刚气息。
碰!
病房门毫无预警的推了进来,司徒景看着抱着薄毯一脸陶醉的女护士一阵疑惑。
莫敏着实被吓了一跳,佯怒的喝道:“你又回来干嘛?”
被她冷不丁的一喝,一向脾气不好的司徒景居然被吼得一愣,规规矩矩的回答:“我来想请问一下,是谁帮我付了医药费。”
莫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好气的回答:“我怎么知道。”
“收费处说是一位莫护士先垫付的,应该是你的同事,你认识吗?”司徒景出声试探。
“不认识!”莫敏睁着眼睛说瞎话。
司徒景微微拧起了眉,总觉得这个护士的说话态度异常熟悉,熟悉的令他有种想要找她继续聊天的感觉,……然而下一秒,他就忍不住骂自己犯贱,人家的反感表现的非常明显,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他转身正要退开。
走廊里一名护士急冲冲的跑了过来:“莫敏,管医生有个紧急手术叫你过去!”
莫敏一听,立即扔下手边整理了一半的床铺往外跑去。
‘莫敏’两个字在司徒景脑海里造成了不小的震憾,再抬头仔细看那名态度异常恶劣的护士,在她匆匆经过他身旁时,下意识的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臂:“你是莫敏?”
“你认识吗?”她反问。
司徒景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影像,立即回答道:“莫老大的女儿,莫野的妹妹!”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现在可以放手了吧!”莫敏轻哼一声,态度没有任何改变。
司徒景心底微微一震:“我知道莫野被抓了,帮派被瓦解了,莫家名下的所有财业都被查封了,你现在住在哪里?”
“对不起,无可奉告!”从他的嘴里道出这些事实,她只觉得颜面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