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慕织弦冷冷地说出那段话:“人情债,用你偿,自己爬上来。”
他用了“爬”这个字,可见他的心情多糟糕、多恶劣。
乔桑宁眨眨眼睛,仰角四十五度,不让泪水流出来。
“三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我不是你的禁脔,你的附庸。我没做错任何事,至于别人所思所想所为,与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我,不接受你的荡妇式羞辱。”
室内陷入了沉默。
长久的静默。
“是谁说的,凡我所有,予取予求?”慕织弦一针见血。
乔桑宁无言。
她的手指落在领口,一颗一颗解开,病房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落了一地。
特护病床自然足够宽敞,她钻了进来,抬腿压在了他的伤口上。
“我睡相不好,如果不小心触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请三哥原谅我的毛躁。”
慕织弦闷哼了一声,疼的。
他摁着她的腿,挤压,“可以再用力些,来个血溅病床,明天还能上个头条。”
论疯癫,论心狠,乔桑宁终究不是慕织弦的对手。
她开了灯,掀开被子,检查他的伤口。
“你真是疯了!”
慕织弦睨着她欺霜赛雪的肌肤,手指顺着肩颈线下滑,像欣赏维纳斯的艺术美。
他点头承认。
“嗯,你逼的。”
“我哪有那个能量?”
“不用妄自菲薄。”
“那我谢谢三哥高看。”
“唐战不是良配!”
“那你呢?”
“我们俩一路货色!”
乔桑宁彻底无话可说。
纱布重新换过,她又熄了灯,这回楚河汉街,绝不逾越。
慕织弦自己靠过来,从后面轻轻揽住了他的腰。
“就算哪一天,你要嫁人,不要选唐战。”
乔桑宁想问什么,到底咽了回去。
“你放心,我不会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
慕织弦却似乎还不保险,又咬牙说:“如果你真嫁了,我就去破坏婚礼。把你在我床上承欢的照片,公诸天下。看他还要不要你!”
叱咤风云的慕织弦,在她耳边说出这样幼稚的话,乔桑宁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疯狂了。
“三哥对我,就是传说的病态占有欲?还是说,你爱我而不知?”
“你不懂?雄狮不会允许他的领地出现第二个王。我不爱你,但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天儿被聊死了。
乔桑宁也累了,心累。“那我明天可以回山里了吗?”
“爱回就回,地球离了你就不转了吗?”慕织弦气呼呼的,那灼热气息一直烧着她后颈。
*
乔桑宁定了闹钟,很早就起来。
她给柏韬发了信息,照顾自家老板的起居。而她则去了趟超市。
山谷里现在蔬菜自由,可肉蛋奶还需要靠外面提供。
或许可以考虑往肉蛋上发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