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能……没办法报仇了!”
陆启霆笑笑,表情平静无波。
“就在您回来的前一天,陆宽明死了。”
没有看裴溪愕然的表情,陆启霆继续说道:“还有苏韵,早几年前就死去了,与陆启权前后脚的功夫,都是从高空坠落!”
“我知道支撑您活下来的信念就是复仇,可对不起,您怕是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陆宽明死了?苏韵也死了?
裴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下意识望向裴胭媚,向她求证这些话的真伪。
裴胭媚笑得比哭都难看。
“他没骗您,他说的,都是真的,您恨了很多年的仇人,都死了。”
这深城豪门现在就像是一潭被鲜血染红的死水,充满了血腥的味道,数不尽的灵魂在水面起舞,俨然就是人间地狱。
裴溪木然坐在那里,久久身体一软,无力靠在了椅背上。
死了?都死了?
在被折磨的那些年,她无数次发誓,如果能活着回到深城,一定要让陆宽明生不如死!
那些仇恨支撑着她支离破碎的灵魂与躯体,可现在,仇恨搭建的支柱轰然坍塌。
一时之间,裴溪的眼神空洞迷茫,像是失去了方向的野兽。
陆启霆没有打扰她,只是起身拉着裴胭媚离开,让裴溪一个人静静待会儿。
暮色四合,寺庙的夜晚微微有些渗人。
不知名的野鸟在远处的山头鸣叫,声音穿透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像是一首挽歌。
久久,厨房里传来裴溪的笑声。
这笑声中没有欢心喜悦,只有难以言状的悲怆与愤怒,又带着找不到方向的迷茫。
“死了啊!都死了啊!”
“死得好啊!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出手收了这些刽子手啊!”
……
起初裴溪在笑,但渐渐地,笑声变成了哭声。
那哭声绝望悲凉,像是要将心底压抑的委屈都倾泻而出。
连野鸟也被裴溪的哭声惊扰,扑棱棱扇着翅膀飞走了。
“别进去,她那么多年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和愤怒,总得有发泄的出口!”
陆启霆拉住准备进去安抚裴溪的裴胭媚,沉声说道。
如果裴溪迟迟没有反应,没有哭没有闹,正常到像是没事发生,才最让人担心。
从她开始哭笑的那一刻开始,陆启霆反而松了一口气。
“薛荔阿姨的事……”
裴胭媚犹豫说道:“先别告诉她,让她喘口气,起码……起码等医生来了之后,确认她身体无碍。”
“我知道!”
陆启霆摸了摸裴胭媚的发,轻声说道。
不多会儿,一个小沙弥领着一行人匆匆赶来。
只见刘从倾西装革履,显然是从会议室里直接过来的。
“喏,我们东江医院所有的专家,我都带来了,还有那些可移动的医疗器械,我也让人搬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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