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巡抚坐在床边,摸了摸杨昭时的额头,问道:“你家公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
“前半夜就开始了。”图七也是无奈,自家二公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既然前半夜就开始了,为什么不通知本官?”卫巡抚略显生气。
自家儿子那边好好的,他刚松了口气,谁知这位杨公国家的二公子却反倒发热起来,若是他有个什么意外,只怕陛下最先拿他问罪。
图七叹了口气,“卫大人,您还是问二公子吧,属下怕说了他生气。”
卫巡抚愣了一下,看向还有意识的杨昭时,“说吧,二公子为何不肯看大夫?”
杨昭时瞪了图七一眼,正要解释,门外传来了古月兰的声音,“卫大人,我是古大夫。”
卫巡抚立即道:“古大夫快进来。”
不等古月兰推门,图七先她一步把房门拉开,轻声道:“古大夫,发热的是我家二公子,他是前半夜开始发热的。”
古月兰听后,先跟卫巡抚行礼,才看向床上精神不济的少年。
发现他面容俊朗,五官隐约还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杨昭时也在打量古月兰,发现她神色自若,对于他的打量一点也没有露出羞涩或者羞愤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好奇。
爹认的义女,倒是有几分与众不同,就连被其他大夫判断无法救治的卫朝,她都能把人救回来,可见医术是真的厉害。
古月兰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开始为杨昭时把脉。
这一把她就看出了问题,“公子受伤了?不知被什么所伤?伤口在哪?”
一连三问,问得杨昭时都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
图七听出了言外之意,立即掀开了杨昭时身上的毯子,“古大夫,二公子昨日也在林子里,和卫公子一样,他也被老虎伤了,不过伤口不大。”
古月兰看向杨昭时的腿,发现他的小腿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伤口,说道:“请这位大哥把纱布解了。”
图七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解纱布。
杨昭时气得磨牙,“图七,你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图七动作不停,“二公子又不是大夫,问不问你不重要。”
反正三姑娘会医术,听她的准没错。
听到图七的名字,古月兰轻轻挑眉,仔细打量了一下杨昭时,终于知道那股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这位应该就是义父家的二公子,杨昭时。只是不知他来岭南府做什么。
察觉到古月兰的打量,杨昭时轻看了她一眼,便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头晕的很,特别的想睡觉,但小腿却疼的无法入睡。
等纱布全部解下,图七都愣住了。
昨日不过巴掌长的抓伤,此时又红又肿,整个小腿看起来也肿了一圈。
古月兰皱眉,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才道:“伤口感染了。大夫开的药方可否给我看一下?”
图七乖觉的把二公子压在枕头下的药方抽出来,递给古月兰。
看过药方,古月兰又检查了一下杨昭时的伤口,直言道:“药方对症,伤口清理的也不错,定是公子没有好好喝药才会发热的。”
杨昭时愣了一下,立即反驳,“你别胡说,汤药我可是…”
“二公子最怕苦,汤药肯定没喝。”图七不客气的揭穿杨昭时的掩饰,“昨晚喝药的时候,二公子把属下支开了。”
支开做什么,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古月兰对图七道:“你去端一盆凉开水过来,我要重新帮你家公子清洗伤口,上药。汤药继续喝之前的就成。”
杨昭时一听还要喝苦苦的汤药,露出了一脸抗拒的表情,“如果还要喝汤药,那就不用帮我治疗了,让我烧死算了。”
图七:“二公子,你是觉得夫人不在身边,觉得自己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杨昭时感觉到自己被威胁了,气道:“图七,你信不信本公子把你赶回父亲身边?”
“信。”图七一脸兴奋,“二公子,你什么时候把属下打发回将军身边?”
杨昭时累觉不爱了。
他躺在床上不再说话,他怕自己会被气死。
图七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亏他平日里对他那么好,结果他还想回到爹的身边去,好气!
图七可不管他怎么想的,转身就去厨房端水。
眉头紧蹙的卫巡抚已经放松下来,端坐在一旁,“世侄啊,这次多亏你们及时引开老虎,不然卫朝那小子就真的完了。”
杨昭时摆摆手,“哪的话,要不是我好奇非要去打猎,卫朝也不会跟着去,他也不会出事。”
卫巡抚听后,心里好受了一些,但还是如实道:“那片林子按理说是不会出现凶猛的猎物的,这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