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草料堆上，纪辽和安大躺在上面看星星。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冬天夜里的星星比夏天还——熠熠生辉。
“伍长，哦不！什长，我们什么时候再进山？”安大嘴里嚼着几颗炒黄豆，越嚼越有味，什长弄的东西可真好吃。
自从上次纪辽的豆芽成功出缸，解决军队冬天没有蔬菜问题，算是立了军功，再加上他那一手缝合术又是一功，没人不服。
像他这样参军不到两个月混到什长的，可真不多，他现在带着十人，专门发豆芽，种芽菜，暖棚也从原来的一个变成了三个。
每天的工作就是选豆、泡豆，换水，最主要的是保持暖棚的温度。
工作强度算不上大，他们下值以后可以是在范围内活动。
自从上次纪辽带着他们上山，累到了一头野猪以后，回来亲自下厨给他们弄了一个红烧肉和卤猪蹄，把这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娃子吃的那叫一个念念不忘
一头猪四个蹄，卤好的猪蹄湖三冲一只，后勤主管一只，剩下两中请了郭中行来，大伙儿一块吃了。
自从吃了他煮的菜以后，胡三冲就时不时的过来看纪辽有没有开小灶。
纪辽被他抓包过两回，以后每次开小灶必定有胡三冲和郭中行的份儿。
“明天下值就带你们进山。”
冬天山里的猎物其实是很难猎的，纪辽也不敢保证能找到啥动物，反正先去摸一摸。
没想到第二天在山上居然碰到了一个让他很心惊的人——李初三。
当时他们正在追赶一头鹿，他用飞蝗石打中了鹿的眼睛以及面门，鹿应声倒下。
众人还未欢呼，就看旁边跳出一人，是李初三。
虽然他的穿着改变了，但纪辽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只见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看他们手里拿着的弓箭，像是也在打猎。
这时，李初身后一个年轻人上前，很凶地喊道：“你们是哪个营的？这鹿是我打中的，得归我们。”
听到这话，纪辽身后的人顿时不干了，纷纷嚷嚷道：“明明是我们老大打中的，凭什么说是你们的？”
“就是啊，我们老大丢石头很厉害的。”
“是我们的。”
“是我们的才对！”
纪辽和李初三对视着，都没有说话。
纪辽想起了之前在隧道里他们对视的那一眼，他到现在也摸不准，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
不过既然对方没打算开口问出来，纪辽自然也不会无聊地自曝身份。
于是他慢慢蹲下身子，把鹿翻了过来，果然在它的身上发现了一支箭。
这下鹿死谁手可就不好说了。
李初三也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那鹿，起身把那支箭拔了出来，递给身后那个兵。
然后朝纪辽拱拱手“兄弟好身手，这鹿是你们打死的，归你们！”
“百户大人凭什么？那鹿明明是我射倒的！”那个年轻人还是不服。
“你自己去看！”李初淡淡地道。
纪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总觉得他的行事有些奇怪，不像在县城里见的那样嚣张、冲动。
那人当真上前仔细看那头倒在地上的鹿，然后默默退了回来。
“说！”
“我射中的只是鹿的大腿，而他的石头打中的却是鹿的眼睛以及额头正中间，正中要害，鹿是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