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塔七层。
许长老手中的花如烈焰般美丽动人,散发出炎热的灵气,一看就十分不凡。
张无机作为炼丹小能手自然认出这玩意儿是地阶中品的天仙配。
是火行地级丹药的主要原材料之一。
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单纯就是此花不会单独出现,一出现就是两朵,互相依偎,若是只取一朵,两朵会同时枯萎,神奇之极,当年的发现者心有感悟,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那老者对三人的到来无动于衷,依旧细心认真地修剪着眼前的大红天仙配。
而中年汉子就带着张无机二人轻轻走在旁边,一声都不敢吭,显然是等待着老者结束自己的手头事儿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老者终于站起身。
只是他没有看三人,径直走向房间深处。
他的身影消失。
过了片刻,轻微的呼噜传来,这家伙竟然是直接睡过去了。
张无机三人面面相觑。
秦晚晚皱着脸,显然已经代入了无良长老的说法。
中年汉子也面露苦涩,却摆了個手势,张无机知道他的意思是三人等在这里,也没有为难这个家伙,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秦晚晚对房间里的灵植十分好奇,虽然身处正道门派,也掩盖不住他身为小姑娘的天性,秀美的眼睛不住地朝周围张望着。
三人就这么站着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老者才起身重新出现。
他刚出来就细细打量了一番张无机枯槁的面容和身材,摸了摸胡须,看起来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来看病的?”
中年汉子上前一步搀扶住老者赔笑道:“老祖宗,这一位是我的朋友,从东海远道而来,因为仰慕老祖宗的名声,加上他身体不适,所以求老祖宗看一眼。”
长老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也不知他与这中年汉子有什么关系,这样明显的谎话他也没有戳穿。
“你坐在这里让我看一看。”
许长老指了一把椅子让张无机坐下。
后者像个听话的病人一样乖巧坐下没有说话。
而许长老则是单手掐诀随机在眼上一抹,只见他的瞳孔泛出青光,开始仔细的打量张无机的身体。
刚一开始许长老的神情还有些轻松,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重。
在他的眼里,张无机身体各处的生机已经被破坏到了极点,但是这人的骨骼看起来又十分坚固有力,而神魂变幻莫测看不出问题,似乎是个修为很强的体修,但又遇到了不可抗力将他的身体血肉吸干了一样。
而且还在持续吸。
但许长老怎么看都看不出其中原委。
神情越来越凝重,越来越疑惑。
更让许长老惊讶的是,张无机气海正中央那个金色的元婴,虽然与主人一样萎靡不振,但确实是实打实的元婴,不是后天的假婴。
“倒是老夫眼拙了,原来是一位元婴道友。”
张无机也是同样起身拱手,没有摆架子。
“道友到底是如何受了这样的伤?”
“遇到了什么事情?”
“能否细说?”
张无机苦笑着摇头道:“我与妹妹久居东海,有一次出海寻找天材地宝,遇到了一头长相奇特的凶兽,看起来像是条普通的狗,通体血红,猝不及防被那家伙咬了一口,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真元日渐枯竭,身体血肉也是一天少过一天,力气越来越小,胃口却越来越大,现在走路都需要我这妹妹搀扶,怕再不解决命不久矣,所以就花了大价钱来中州想要找人看看,若是能治好,倾家荡产也无所谓。”
许长老点点头。
很显然他这辈子见过的人太多了,对于这帮人的缘由过往并不感兴趣,他只感兴趣的是张无机现在的情况应当如何处理。
当然了解前因后果也是关键的一环。
就这么认认真真打量了许久,许长老的确是越来越疑惑。
没有中毒,没有诅咒,也没有任何法则之力的波动,难道这个家伙真的如他所说,被只狗一样的凶兽咬了口,浑身的血肉就被吸干了么?
什么离谱凶兽这是。
若是天地中真的存在这样的凶兽,那他倒是有兴趣见上一见。
“道友这个病症太过复杂。”
“老夫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原因。”
“需要找几个同僚一起商议一番,道友今日就请回吧,这是我的灵符,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估摸着我凌云谷的池谷主能够解决。”
“是谷主如今闭死关,轻易不见人,道友虽然修为不俗,但与谷主相比还是荧光与皓月,想见怕是有些难。”
“有再多的灵石也不够。”
张无机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苦笑一声,装出虚弱的样子开口道:“若是能治好我的病,这些年来积攒的东西,在下都愿意奉献给凌云谷。”
“道友倒是不必如此。”
许长老想了想开口道:“最近我谷内正在研发一款新丹药,此物若是成功,道友这病不管什么原因都绝对能够药到病除。”
“只是因为此药的钻研历程实在是太过辛苦,就算半成品也不过两三个,断然不可能就这样给道友。”
“那有其他的方法吗?”
张无机面露期盼地故意问道。
“还请道友参加三天之后的试药大会,就是能撑到最后,在大会夺魁,八成就有机会与谷主相见,到时候提出这个要求,谷主自然会考虑的。”
张无机想了想,面露感激点头称是。
再次与许长老客气一番后,兄妹二人才在中年汉子的带领下离开了这九层凌云塔。
半路上。
那中年汉子突然开口道:“原来前辈乃元婴修士,先前我小许眼光拙劣,没有认出来,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这家伙倒是很会做人。
张无机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道友今日收了我三百灵石,但是引荐了许长老这等人中龙凤,得到了十分宝贵的建议,应当是我感谢道友才对,哪有道友赔罪的道理?”
“话说道友与许长老同姓,莫非是有亲戚?”
那中年汉子苦笑着点点头道:“也就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罢了,仗着与老人家一点最后的血脉联系,这才在他手底下谋了这么一份差事,都是讨生活,没啥可自豪的。”
“其实寻常的寻医问道的人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所以我这营生也不好干,十天半个月的能遇到一个就不错了。”
“像前辈这样的原因修士,更是一年半载都遇不到一个。”
张无机点点头。
“道友没有提出跟着许长老学点丹道知识么?”
“学过,受不了那个苦,也没啥天赋,还是在这里混混日子得了,听好的。”
“比那些苦哈哈被压榨,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家伙们强多了。”
“至少咱还有个清闲不是?”
“道友豁达,再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