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孝泽的到来和离开都没能影响到谷亦满,她依旧躺在那,毫无生气,连眼泪都没了。
谷丰依照黄雅莉和谷昌的要求,趁夜色把董孝泽下聘的东西都退回董家大宅,家主令和兵符亲手交到董孝泽手中。
昔日的同窗好友,成了无话可说的陌生人,谷丰说不上责怪董孝泽,他和满满之间的情况,一直是他作为大哥和谷家、董家都默许的。
但目前满满的情况是任何人都意料不到的,谷丰心里终究是后悔了。懊悔自己当初没听进去满满的争执,懊悔自己打着为满满好的名义,为她选了她不想去的路,还把她的后路堵住了。
谷家大房着手安排谷亦满去沪市求医的事情,邓心怡自告奋勇一路随行照顾谷亦满。
谷昌放下手中事情和黄雅莉、谷丰一起带谷亦满离开潭州时,同行的还有谷多多并十多位随从,以及谷昌特意请的西医陶又斌先生。
一切安排妥当,启程去沪市,没有大张旗鼓,没有亲友相送,火车缓缓开动,离开潭州城不到一个时辰,谷亦满醒了。
正如她突然晕过去时那样悄无声息,醒的也是毫无预兆。
“满满?你醒啦?能听到大嫂说话吗?娘、阿丰快来呀!”
邓心怡帮谷亦满按摩胳膊时发现她的手动了动,还以为眼花。正准备再仔细瞅瞅,谁知谷亦满发出微弱的“水、水”声音。
谷亦满彻底清醒过来,她的感觉是很饿、很渴,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唯一的后遗症就是腿软,下地需要扶着。
从她醒后就一直想喝水,陶医生帮她检查后发现并无任何异常,就让邓心怡一点一点的喂,结果谷亦满嫌弃喝着不过瘾,用仅有的力气扒拉着水杯对嘴喝。
邓心怡怕抻着她,不敢使劲儿,只能任由谷亦满一直把着杯子往嘴里灌,“够了,够了,满满,不能一下子喝太多……”
一杯喝完,估摸也就一小碗水的量,不够,还想喝。身体缺水、心理上更缺水,但被制止。
陶医生不允许、大嫂不允许,母亲也不许,大哥、父亲更不许,只有谷多多把自己的绿豆糖水往前递了递。
谷亦满眼巴巴地看着,嗓子因为水分的补充也能正常发出声音,“我快渴死了,也快饿死了,多多,让我再喝一口,就算死我也要当个饱死鬼……”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吴妈在帮你煮粥,马上就能喝了。”黄雅莉上前作势要拍她,可看着她那虚弱的样子,还是软下心,“你睡了八天半,吃喝都得慢慢来。”
“能加点肉吗?”她提着要求,试图把四周喜悦又紧绷的气氛缓解一下。
母亲眼睛瞪得毫无威严,“能让你闻闻肉味!想吃就赶紧好起来。”
谷亦满听到了火车的行驶声,她看着拥挤的车厢,大家都显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