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沐那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肌肉线条分明,然而,映入林婉娩眼帘的,却是那一道道或深或浅、或新或旧的伤痕。
伤痕纵横交错,仿佛在诉说着陆沐过往的血雨腥风。
而背后靠近心口处,则是今晚的箭伤。
林婉娩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断箭,指尖微微颤抖。
林婉娩问道:“疼不疼?”
陆沐看着眼前的林婉娩,眼神中充满了幸福与坚定,他微微一笑,说道:
“不疼,比起离开郡主,这点疼算不得什么。”
林婉娩道:“以后战场之上,首先保护自己。”
陆沐闻言,心头尽是幸福的暖意。
林婉娩深吸一口气,双手伸向陆沐背后的箭头,轻轻握住箭头,陆沐的身体猛地一颤,疼得咬紧牙关,发出一声闷哼。
“拔吧,郡主。”
苏夜脚步匆匆地来找林婉娩,正欲抬手敲门,屋内却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他的手在半空中停滞,耳朵不自觉地贴近房门。
“嗯……郡主……你放轻松一些……”
“没办法,毕竟对本郡主来说,这是第一次。本郡主尽量快一点,不弄疼你。”
“不疼的,郡主。”
“都进去里面这么多了……”
苏夜在门口听着这些,脸色瞬间变得僵硬,眼神逐渐黯淡下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失落与无奈。
他缓缓放下了抬起想要敲门的手,拳头握了又握,还是轻轻地转过身,一步一步,缓缓离开。
房间内。
林婉娩的手指微微用力,试图握住箭头,可那箭头仿佛与陆沐的血肉紧紧相连,每动一分,陆沐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我……我要开始拔了。”
陆沐微微点头,用虚弱但坚定的声音说:“别怕,动手吧。”
林婉娩猛地用力,箭头缓缓从伤口中拔出,带出一串血珠。
“嗯……”陆沐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一旁的毛大夫手忙脚乱地用准备好的布条按压住伤口,鲜血迅速染红了布条,默默替陆沐处理伤口。
陆沐强忍着剧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谢郡主。”
陆沐起身,从脱下的银甲里,取出一只锦盒递给林婉娩:“郡主,给,这是李嬷嬷让我交给您的。”
林婉娩看着那暗沉的颜色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她稳稳接了过来。
打开了一看,里面竟是一封密信。
林婉娩拿过密信,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信封以厚重的黑色纸张制成,其上云网阁的徽记犹如暗夜里的星辰,神秘而醒目。
林婉娩知道,这又是云网阁的信,她将信纸展开。
“安宁郡主林婉娩亲启:
吾乃云网阁白潋,近日方知,你我之间竟有婚约在身。
半块暖白玉为信,此乃命运之奇妙安排,然此刻,吾心忧甚。
吾以阁中秘法推算,惊觉郡主命数有厄,命不久矣。
吾深知此讯于郡主而言,或如晴天霹雳,但吾绝非危言耸听。
吾云网阁虽处江湖之远,却有秘法奇术,待吾搜尽全部古籍,定然可为郡主寻得一线生机。
望郡主速来云网阁与吾相见。
吾定当竭尽全力,护郡主周全。
白潋敬上。”
林婉娩看罢垂眸,将信放到燃灯之上,引火徐徐烧尽。
陆沐又问道:“郡主,那个黑衣人是谁?”
林婉娩摇头:“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没有恶意。”
陆沐闻言点点头。
毛大夫此刻正小心翼翼地为陆沐上药。他眉头微皱,目光专注而谨慎,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小心。
他看着陆沐却若无其事地与林婉娩谈笑风生,仿佛这上药的疼痛对他毫无影响。
毛大夫心中暗自纳闷,手上的动作不禁缓了缓。他抬眼瞅了瞅陆沐,只见陆沐神色轻松,丝毫不见痛苦之色。
毛大夫心里嘀咕着:这可奇了怪了。
方才郡主替他拔剑之时,他疼得那般厉害,这会子到了去腐肉上药缝合,这般剧痛的阶段,怎的反倒跟个没事人似的?
毛大夫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未停,可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莫不是这小子强忍着?
毛大夫又看了陆沐一眼,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他这神情,也不像啊。
不多时,毛大夫替他包扎好,收拾了药箱:“郡主,我先走了。”
毛大夫出门,看到门口站着秦俊,只觉得他的表情一脸凝重,似乎在迟疑什么。
毛大夫道:“都处理完了,可以进去了。”
陆沐刚鼓了鼓勇气,看着林婉娩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屋外传来秦俊的声音。
“郡主,我有件事,想替我家大人解释一下,非常要紧。”
“陆沐,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赶路。”林婉娩说罢,起身离开。
“嗯。”陆沐静静地坐着看着她出门,随后手中紧握着林婉娩替他拔出来的箭头。
他的目光落在那染血的箭头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断裂之处粗糙的表面,感受着林婉娩当时为他拔箭时的紧张与关切。
陆沐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林婉娩一出门,就见到秦俊表情严重,她也凝重起来,低声问:“什么事?”
“郡主,您这么好让我和青青在一起,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林婉娩抬眸看他。
秦俊凑近林婉娩耳畔:“郡主,永王他并没有死,你冤枉我家大人了。”
林婉娩闻言,垂眸一思:“人呢?如今在哪?”
秦俊只道:“这个,您还是问我家大人吧,毕竟,我也想你们能……”
“欧阳清宇为什么不早说?”
“我家大人说,真不知道总比演得真。”
“哦,他嫌弃本郡主演技差是吧?那我好好陪他演一演。
秦俊,你别告诉他这件事本郡主已经知晓了,不然,青青你就别想了。”说罢林婉娩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秦俊看着林婉娩离开,呆立原地:???
欧阳大人别怪我,我出发点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