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扩大了三厘米。”白水鹜人目测了距离后,对我说,“冰缝变得更大了。”
听见他这么说,我就想起了昨天晚上躺在大本营温暖的帐篷里睡觉时,听见的那些奇怪的声音。
嘎吱,嘎吱,轰——轰隆。
那听起来像是巨人在舒展着他生锈的筋骨。现在我知道,那是冰川移动的声音。
一夜,或者两夜的时间,昆布冰川的中心线发生了巨大的位移,导致这条横亘在海拔六千米处的冰峰变得更大,成了一条阻拦在我们面前的悬崖。
悬崖深不见底,我试着小心翼翼地往下探头望去,看到冰缝的白色一点点变得幽蓝,再向更深处则是一片漆黑,偶尔能听到怪异的叫声从冰缝底下传来,仿佛延绵的冰缝之下潜藏着某种不知名的生物。
听说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前苏联曾经在挪威边境进行过地表深钻项目,一直向下挖掘到了地表下一万四千多米,发生了很多恐怖诡异的现象,为此外界还一度谣传苏联人打开了地狱之门。
不知道“恐怖冰川”的这个冰缝,和那个地狱之门比起来,哪个更吓人一些。
我盯着冰缝出了一会神,再转身却注意到夏尔巴向导们已经放下装备,准备开始修理路桥。
“我能帮什么忙?”
白水鹜人回答我说:“你可以帮他们检查系着梯子的绳索是否牢固。”
我这才回头望去,发现夏尔巴们正在将两个一米多的金属梯首位相连系在一起。为了不显得自己无事可做,我连忙凑上前去帮忙系绳,系到一半才想起来问。
“我们是要用这个过冰缝吗?怎么过?”
队伍里的夏尔巴知道我和滕吉是朋友,态度都非常友好。听到这个问题,他们相视而笑,不嫌麻烦地回答我。
“将梯子将在冰缝上,爬过去。一个梯子不够,就两个,两个梯子不够,就三个。”
我听得目瞪口呆,看着身后那挂着一个摇摇欲坠梯子的巨大缝隙。没有任何路绳,没有保护措施,这群夏尔巴就打算用自己简易制作的加长版的梯子,跨过这道将近三米宽的冰缝!
白水鹜人这时候走了过来,主动开口说:“我们要选一个体重最轻的人先过去固定好保护点。”
我蹲在原地,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看着其他人报出体重,最后快要轮到我的时候,白水鹜人说可以了,他已经选好了人选。那是一个黑黑瘦瘦,身高还不到一米七的年轻夏尔巴。看起来比我还年轻。我想了一下刚才他报出来的体重,觉得自己还是有竞争优势的。然而白水鹜人根本没给我竞争的机会,他在挑选第一个跨过冰缝的人选时,我就不在候补名单里。
很难说清楚,此时我究竟是什么心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
人选确定了,梯子也搭好,夏尔巴们便齐聚到冰缝旁边,准备开始跨越。
白水鹜人这时候走到了旁边,和我一起观察,他的雪镜倒映着珠峰峰顶的日光。
“他们总是这样不顾危险地行动吗?”我问。
“是他们太涉险,还是我们太安逸?各国的登山者前赴后继赶来珠穆朗玛峰,却只敢在夏尔巴人安装好路绳后才去攀登。夏尔巴人是在登山,而我们只是扶着他们搭好的梯子蹒跚学步而已。”白水鹜人开口,“曾有人说过,真正的登山不应该借助路绳,甚至也不应该借助向导的帮助,而是全部靠自己的力量完成登顶。”
“那是阿式登山吧。”我脱口而出,“那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啊。”
阿尔卑斯式登山,是指不借助外力,以一人或两三人结成小队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攀登的登山方式。在低海拔山峰,阿式登山被视为能力者的挑战,而在高海拔山峰,阿式登山有时候却会被视作莽撞和盲目。
国内至今没有人完成任何一座八千米山峰的登顶,而欧洲和日本的登山家们却在上个世纪末就完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