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吉你说的香格里拉是哪里呢?”
我还记得第一次询问他为什么要登山时,滕吉给我的回答。
“你知道吗?”滕吉沉默了一会,对我说,“数年之前,只有国外的登山者才会得到登顶认证。夏尔巴人即便陪同他们一起登顶,替他们承担了绝大部分负荷和开拓的工作,也不会得到登顶证书。有的人十数年在珠峰走了无数个来回,珠峰的登顶者名单上却从来没有记载过他的名字。登山家们将登顶山峰视作荣誉,而对我们大部分族人而言,登山却只是谋生的工具。”
“其实有一段时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登山家要执着于登顶,甚至不惜自己生命。我曾经也怨恨过他们,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说到这里,滕吉眨了下眼睛,“那是很长的一个故事。如果你只是问我的香格里拉在哪,我能告诉你的事,我所寻找的香格里拉,是一个未来,一种可能,任何夏尔巴人都不用再为生计去亡命登山。我们可以从事其他职业,可以在城市生存,可以像你们的孩子一样安逸平凡地生活。如果我们登山,也只是因为热爱才登山,而不是为了活命。”
我心情沉重起来,“会有那样的香格里拉吗?”
滕吉笑了,“只要去找,总能找到的。瞧,那是你的朋友吗?他向我们走过来了。”
我这才注意到,大概是因为我和滕吉在大本营门口停留了太久,不知道是什么人通知了韩峥,竟然把他也给喊了出来。
很快,我就知道这个“告密人”是谁了。
那是一个有点眼熟的大块头,左脸颊上被划伤的伤疤还没长好,却一点不影响他的活跃。
“我看到一个东方人站在营地门口,就想到有可能是来找你的。”安迪·霍克对韩峥有点邀功地说道,“不用太感谢我啦,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认识就好。”
韩峥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
“我以为你知道分寸。”他一开口,语气就如一阵寒风,“在腿伤还没好全的情况下就跑到这里,你这是跟谁学的莽撞?”他眼睛瞥了滕吉一下。
听他这么说,我才想起来自己脚上的伤口。这一路走来,整整两天,竟然忘记它了,直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隐隐的疼痛,真是够可以的!心里来不及佩服自己,我连忙道:“我并不打算登顶,只是想过来一次大本营,也雇佣了专业的夏尔巴协作。”
“为什么?”
韩峥问。
我看他神色认真,也认真地回答道:“一开始是不服气你出尔反尔甩下我来到尼泊尔,后来是自己想见识一下更广阔的登山世界,来到这里的每一刻我都有新的认识。”
“那你可以继续在山下增长你的新的见识。”韩峥冷笑道。
“那不一样。”我说,“我想亲眼见证你拿下冬训的名次。”
韩峥明显怔楞了一下。
这句话藏在我心底好久了,这份后悔也一直隐隐酝酿,直到那天禹山山亲口说出韩峥是为了寻找我才下山参加救援,心里的这份冲动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韩峥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脾气很坏,为人刻薄,眼中除了登山可以说是不存他物。然而这样的他,却是一位可靠、出色的登山伙伴,前几天的事情验证了,他也是一位绝对不会抛下同伴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