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领差事领得急,待直郡王和三爷知道四爷护送废太子去畅春园圈禁养病时,四爷同废太子的车架已然到畅春园了。
直郡王和三爷并不知四爷曾在康熙爷跟前儿替废太子求情,得知四爷领了这出力不讨好的差事时还颇幸灾乐祸,一来这差事没有油水可捞,二来远离朝堂亦不方便布置人手打探消息。
这紧要关头可是一步慢步步慢,四爷便是再不甘心也不成了,难同兄弟们争太子之位。
三爷忍不住朝直郡王笑笑:“说来这也算是合了四弟的心意了,他此前直道自己想做天下第一闲人,如今可不就闲了下来,也算是一语成谶了。”
直郡王盘着手上油绿的扳指,亦忍不住得意点头:“到底还是皇阿玛会用人,同咱们一道总见他放不下架子,如今倒是可整日同废太子耽溺诗书,醉心文字了。”
二人说笑一阵儿,吃了茶又说明日去赴宴之事了,镇国公普奇明日办寿,这本是两个月前便筹备的,帖子也早早发往各王公贵族、皇子们手中,皇子们可去可不去,全看用不用得普奇,给不给普奇颜面。
谁道这太子说废就废了,从前可招揽不招揽的人眼下都变成了争权夺势的筹码,再者这关头,皇子们还防备着万岁爷,故私下往来颇小心翼翼,连话都不敢说得太明白,正好趁宴倒是可光明正大一回。
故无论是直郡王还是三爷都不愿放过这等招揽人心结党营私之机会,眼下提起也不过是相互试探,别看三爷口口声声说跟着大哥做事,然三爷的心思不纯粹,直郡王且防备着呢。
直郡王问三爷可去宴上,三爷即刻便回:“愿与大哥同往。”
如此直郡王倒也无法说出叫三爷不必去的话了,虽心中略有些不痛快,可一想将三爷放在眼皮子底下似乎更能叫人安心些,便也放宽了心,干脆同三爷又一道进了索额图府上的库房,给镇国公普奇寻寿礼去了。
翌日,二人果真结伴同去,京中要紧人物也大多到场,没来的便是还需观望或是不愿意趟浑水的,如以四爷、五爷、六爷、七爷为首的和些个大臣,不来也各有各的理由,叫家仆备上厚礼,半点儿不得罪人。
皇子们尊贵,一来又是三位,自然被普奇奉为上宾送入厅中宴饮,就过三巡菜过五味,直郡王开口说话颇有些舍我其谁之态,又有周围人捧着,只恨不得现在便叫人俯首称臣去。
三爷不爱听,便借口醉酒拉着八爷去院子中醒醒酒去,见直郡王似对三爷不悦,普奇眼珠一转,见身边也没了外人,恰此时向直郡王引荐一人。
“犬子此前送妹妹嫁入江南,路上遇一奇人,能观风察雨无所不能,此人叫张明德,时人称之为张神人,而其最了不得的便是在看相一途上,不必说八字,他只一眼便能看出其人前程往事预知未来。”
“犬子当初还不信,有心考教,一问,这张明德当真将外人俱不知之事说得一清二楚,故臣为助郡王大业,特将此人寻来,献予郡王。”
直郡王素不信这个,闻言不禁嗤笑:“镇国公还信这个吗,不过是神棍作祟,你我皆不是寻常百姓,自生来气度不凡,且听他吹,来回来不过是这些个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