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叫您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后四阿哥的媳妇还得您把关呢。”玉琭揽着太皇太后娘娘忙劝,太皇太后笑笑,然尽是叹。
“也莫说哀家整日想这些有的没的,而是自个儿身子当真就是自个儿清楚,这临了临了也是看清了好多事,才晓得从前办的那些糊涂事儿有多少。”
“哀家从前并非是真心对你好的,尽是将你看作了我那早逝的女儿,叫你哄着哀家陪着哀家,偏遇着事儿了哀家还拎不清叫你冷了心。”
“约莫是年纪大了,尤其是这二年夜里时常做梦,起先还能梦到端献的音容笑貌,然后渐渐便有些分不清了,而今总算是明白,端献是端献,你是你,哀家不能将你对哀家的好统统放在端献的身上,这么些年也该学着放过自己了,也该好好弥补你了、、、、、”
说着,玉琭还没觉有什么,太皇太后娘娘却是先有些忍不住泪了。
先说起端献,后又说起已逝的长公主、纯亲王,料想是这二年她在乎的人接连离世,六阿哥又这般不好,老太太受不住了,玉琭闻声也跟着鼻酸沾泪。
一旁的六阿哥原自顾自掰着小手指玩儿呢,被额娘和乌库玛玛的哭声吸引,一双大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
倒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家伙儿自个儿翻身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爬过去一手攀着额娘的胳膊,一手又拽着乌库玛玛的衣裳,竟借着劲儿自个儿站起来了,咿咿呀呀说着人听不懂的话,然其中的关切显然易见。
太皇太后娘娘见六阿哥这般,哪儿还信外头的风言风语,顿时搂着六阿哥从悲痛转为喜极而泣,很是疼爱不够。
“以后谁再敢说咱们六阿哥痴痴傻傻,乌库玛玛头一个站出来撕了他的嘴去!”
六阿哥可不知什么撕不撕了嘴,一被乌库玛玛搂在怀里当即又被人闪闪发光的耳坠子给吸引了,咿咿哦哦的就想伸手去抓,若非玉琭眼疾手快攥住了六阿哥的小手,今儿非得叫太皇太后娘娘再掉一串子泪去。
后收了泪,太皇太后便只顾着哄着六阿哥玩儿去了,午间还留玉琭娘俩用了膳,当然这可少不了四阿哥。
四阿哥是个嘴巧又孝敬的孩子,如今也学了规矩更是惹得喜欢,只听得四阿哥一声声叫乌库玛玛,说乌库玛玛用这个,乌库玛玛先请、、、、太皇太后娘娘心中熨帖,便再想不起那些伤心事儿了。
末了玉琭回去是带着好些赏回的,就因为太皇太后娘娘的态度,之后一段时日叫玉琭很是耳旁清净,偶在御花园见着僖贵妃同卫双都不见人故意挑拨是非了。
然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经了两次春雨,天还没全然暖和起来,卫双就发动了,偏生还不是在僖贵妃的永寿宫发动的,而是趁着请安时,在太皇太后娘娘跟前儿破的水。
她疼得白着脸儿却咬着唇忍着声儿,端得是一派乖巧、楚楚可怜,都这时候也不忘规矩,可叫人都不舍得责怪她没提前说了。
太皇太后娘娘是个在乎子嗣的,一见此也顾不上叫人再抬着卫双回去生了,紧忙叫人将偏间收拾出来把卫双安顿下来,可巧康熙爷也在,他本是来给他皇玛玛请安的,然话还没说话就出了这档子事,且弄得他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