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鸡飞狗跳也是因着六阿哥在榻上画了地图,小孩儿憋了好些时辰,一泡下去将榻上的人都浇湿。
如此可叫四阿哥嫌弃得不轻,小脸都快皱巴成苦瓜了,可就是这样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没说弟弟一句不好,只默默叫人伺候他沐浴好久,待出来都坐在桌前用膳了,四阿哥还特挨着六阿哥,边给六阿哥夹点心边贴着人嘀嘀咕咕的。
玉琭凑近了细听,四阿哥竟是在教六阿哥规矩呢,光是一句不能尿床便来来回回说了六七遍,六阿哥一概不听一概不理,只管捡了自个儿喜欢的鸡蛋糕往嘴里填,偶尔不耐烦了才朝四阿哥咿咿呀呀一声儿。
四阿哥自以为得了回应还说得更起劲儿了,瞧着两个孩子鸡同鸭讲险没叫玉琭乐死,心情自然轻快了不少,后天色渐暗时又得了那牛氏已死的消息也不觉失落愤懑,心态属实平和不少。
“不知公爷的人是在哪儿发现牛氏的尸体的?她怎么死的?本宫昨儿听说她还带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可还活着?”
因着时辰不早了,又是来后宫中,无论是巴尔善还是他身边的马小忠、马小义皆是不方便来,这会子来报信儿的便是玉玳的贴身丫头娟儿,她年纪不大口齿却是伶俐的,寻常跟着玉玳主持中馈瞧着也稳重的。
“回娘娘,她们娘仨无一活口,俱死在了京郊无人的乡道林子中,原是隐秘的,这么久也没叫人发现,然后来天渐渐暖了,尤其是近来两日路过的人都能闻见一股子腐臭味儿,几个路过的百姓过去瞧了才知道那儿死了人的。”
“后急急报了官,万岁爷和公爷交代过顺天府尹,一查正是牛氏母子三人,不敢耽搁紧忙上报,算算当是正月里就没了命,牛氏是被人从身后用绳子勒死的,两个年幼的孩子则遭过虐打,后生生被捂死。”
“公爷亲自去瞧了,且看伤处便估摸出下手的当是个粗壮男子,没甚武艺傍身,全是凭着一身蛮力杀的人,若不然手段当更利索些。”
“这男子多半也是牛氏的熟人,趁其不备下的手,牛氏是个膀大腰圆的妇人,以前在娘家还做过卖猪杀猪的营生,一般男子可打不过她。”
“真是作孽啊。”玉琭轻叹一声儿,只叹那两个惨死的孩子,然她倒不至于烂好心地去可怜什么,后琢磨着娟儿这句熟人作案问:“莫不是牛氏真同人私奔来着,被她情夫所杀?”
“若她当日出城真是避风头的,当是小心再小心才是,不至于同一相熟的男子相伴出城,除非她知道这男子是那背后的人专程派来接应她的。”
娟儿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正是,公爷也是怀疑着呢,眼下便双管齐下,一来是牛氏私奔传言源头,若有人捏造便最是可疑,若并非捏造也趁机细问些个,最好能根据描述将那男子的画像画出来,寻人时也就容易许多。”
“二来便是再细刨同牛氏亲近的人家,牛氏同谭二狗之间必还有人替他们联络传信,公爷说若要害人必是一环扣一环才能成事,中间可没得那么多平白。”
玉琭无不认同,也说了这老半晌儿了,忙请那娟儿吃茶歇会儿再回去:“真真是辛苦你们爷了,连带着你们夫人也跟着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