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贵妃近来身子还算稳妥,在园子上也住得舒心,以往日日呆在一处也没觉得贵妃身子有起色,几日不见便显了差别,佟佳贵妃两腮红润、眸明有光,瞧着是比以前精神多了,只是眉宇间带着些急切,笑意便少了些。
“你我姐妹二人何必拘着这些礼数,快快起身进去歇着吧,眼下你怀身月份还浅,且得少思多歇才是。”
佟佳贵妃亲自将玉琭扶起身来,直拉着玉琭的手便进了屋,熟门熟路得就坐罢,还择了她同玉琭爱用的吃食点了些宵夜。
她也是因瑞常在的枉死愁愤半日了,午间都没吃用,这会子见玉琭还稳稳当当的,这才好似安了些心,有了些胃口。
二人边吃边聊,倒也没聊什么要紧的,无非是玉琭不出门的这段时日里后宫女眷的些个动向,那拉贵妃下个月便要生了,她年纪小身子底子有不算太好,眼下怀得着实艰难,若非不便出门,今儿贵妃来也是要带上戴贵人和那拉贵人的。
待两个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佟佳贵妃这才说起瑞常在的事儿。
她素来消息灵通,已然不消得再朝玉琭讨要瑞常在那封谎话连篇的自白书了,眼下只能道了遗憾,道了愤怒,好好安排瑞常在的后事,然做得再多也不能挽回瑞常在的性命了。
只盼她来世托生到寻常人家,万不要再趟了后宫这潭子浑水,好好过自个儿的小日子可比做了宫中的小主强。
说罢瑞常在,佟佳贵妃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玉琭,你可知这背后之人是谁,为何这样针对于你?咱们素来亲近,你的事儿我自然放在心上,先前我请家里打听了些个,谁知竟死的那胡、宋两家竟还不是紧要人物,只是为人作恶的爪牙罢了。”
玉琭看了眼佟佳贵妃,不知贵妃为何一定要给她一个真相。
毕竟贵妃能查到那背后的真凶,定然也知道万岁爷对此的态度,既是万岁爷看在太子的面子上都不能斩草除根,那她知道不知道有又何用呢?
玉琭没点头也没摇头,然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她不表态便已然承认她的态度了。
“姐姐,不管那背后的人是谁,就现下因为洋金花一案死的人已然够多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德嫔,万岁爷又不止我腹中这一个子嗣,若这事儿再过不去,我只怕削减了这孩子的福气。”
这意思便是不再计较了。
佟佳贵妃闻言,心头忽地便有些急了,且依着她对玉琭的了解,事关孩子的安危,她不该就这么偃旗息鼓,万岁爷不是宠爱她吗,她就该再闹下去,该闹着叫万岁爷深究。
然再怎么深究,万岁爷为了太子,终究是不会动了赫舍里氏的,玉琭若闹,消磨的便是万岁爷对她的宠爱了,那索额图又是个心黑胆大的,仗着资历和功绩不把人放在眼中,他若知道玉琭敢不接他的警告,只怕就是拼着叫万岁爷厌恶了他,也得给玉琭几分眼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