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写的不多,不过了了,却十分详实,只是朕有不解之处,还望爱卿解答。”
高士奇受宠若惊,天下文人哪个不想安身立命,修书扬名,他平日里光是在南书房处置公务、伴驾,便够忙碌了,写此书他倒无甚把握,只想着尽力而为,也未传阅过多,只是给同僚瞧瞧,讨教罢了,谁道万岁爷要来了他的文章,还直言“更妙”,这着实叫他颇受鼓舞。
高士奇不敢托大:“不敢言说为皇上解答,臣定然知无不言无不不尽,若能得您指点一番更好,您饱读诗书,南书房各同僚,凡说起您的学问,无不佩服的。”
高士奇这马屁拍得康熙爷暗爽,他喜读书,岂能不喜旁人说他学问好,然他也有自知之明,并不在高士奇等人跟前儿托大,眼下还是先专注学问罢了。
君臣二人探讨着,待问题稍解之时外头已然黑透了,再一看西洋钟,竟已然二更了,康熙爷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倒也关爱臣子,便干脆留高士奇一道用了宵夜,届时再派人送高士奇回府。
高士奇并非头一次留下用膳,这会子还算自在,同康熙爷边用边说,听闻康熙爷夜读他的书到三更,高士奇顿时又骄傲又惶恐,少不得劝诫些个。
“皇上过劳,应该爱惜身体啊。”
康熙爷笑笑,不以为然:“朕自五岁开始读书,坚持夜读直到今日,仍旧乐此不疲!澹人若真叫朕每日二更就寝,便是为难朕了。”
“且过阵子北巡回来,朝中若事稠,讲学之事想来又要暂搁置,届时澹人可有时辰再修书了,朕且盼着呢。”
高士奇连连应下,得此明君赏识,他心潮澎湃得厉害,万岁爷说要看他的书,他只恨不得一口气写完了去!
待宵夜快用罢了,高士奇爷冷静了不少,也是这会子才想起来自家侄女的事儿,听闻高珵似不得万岁爷心意,至今还不曾伺候过。
可按理说以高珵姿色才情,万岁爷当喜欢才是,可眼下也不知怎的了,他原还指望高珵得宠,能帮扶他些许,眼下看着,高珵不得罪万岁爷拖累他都是好的。
如此,少不得试探问问,别真是高珵惹了万岁爷不快,这才不得宠爱呢。
只见高士奇沉吟片刻:“万岁爷,臣有一私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康熙爷抬眼瞥了下高士奇,笑笑,心头已然明了,定然是说高贵人的事儿呢。
“澹人直说无妨。”
高士奇见康熙爷心情不错,便也直说了去:“昨日允后宫女眷往家中递书信,臣接到了高贵人的信,信上贵人十分惶恐,说是自己不通规矩,只怕伺候不好万岁爷您。”
“贵人也是臣看着长大的,贵人心性不差,就是胆小了些,如若真有得罪之处,还请万岁爷罚臣这个做叔父的。”
一听高士奇这话,康熙爷只觉得稀奇,也不知高士奇是真看着高珵长大的还是怎得,竟说高贵人胆小,他可没见高贵人胆小到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