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没了阿玛额娘,也无什么亲兄弟姊妹陪伴,不必想,他定然再盼着同你有了孩子不过了,你还这样漫不经心,若无事自然好,若出事我只怕你们夫妻间要生了嫌隙。”
玉玳是个心如明镜的,她哪儿能不知到姐姐说的道理,只是她这样瞒着也不仅是为了玩,起先她想不明白,眼下同姐姐说着话倒是明白了自个儿的心思。
“其实我也不仅是为了玩,多少也是有些逃避的缘故在的。”
玉玳抬头,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姐姐,她原就靠着姐姐的肩,这会子心头不安着,直将姐姐抱得更紧了些。
“姐姐说得没错,这世上哪儿有我这样为了玩不顾身子的额娘,我也想做个好额娘,只是我不知怎么做个好额娘,我才十六,我打心底儿还觉得自个儿是个没长大的格格呢,谁道这孩子说来就来,半分准备都不给我。”
“我有些怕又有些欢喜,蔺老爷子说我怀相好,这都快三个月了都不曾害喜过,我也因此总忘了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待想起来,又惴惴不安起来,怕我怀不好他,为这个有时候我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
“不知怎么挨过生他的那一关,也不知怎么教养他,叫他长成一个好人。”
玉琭闻言轻叹,也将玉玳搂得紧了些,见玉玳这样惴惴,这也是她为什么当初劝玉玳晚些要孩子的缘故,眼下生理心理都不成熟,光是应对身份的转变便不是易事,更别说生育对身体的伤害了。
她生四阿哥的时候好歹十八岁了,待玉玳生孩子,勉强才十七,她打小身子又孱弱,届时定然要吃了大苦头。
不过眼下再说什么也没意义了,还是往前打算着为好,玉琭揽着玉玳,学着额娘哄她们似的哄着妹妹。
“头一次坐额娘都是这般心思,怕生不好,怕养不好,孩子长大些了还要操心他的身子,操心他的前程,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谁也没好法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然你眼下的不安却有好法子解决,不说叫你万事无忧,好歹能减轻些个。”
玉玳急切抬头问:“什么好法子,姐姐快说!”
玉琭笑笑,笑玉玳一贯聪明,这会子倒是愚了:“那自然是告诉公爷了,你是头一回做额娘,他也是头一回做阿玛,什么事儿两个人一道经历,一道商量着,这不安他自也能替你分担一半儿去。”
“许是看他紧张过头,傻事做尽,你反倒不紧张了。”
听这话,也不知玉玳想到了什么,忽地扑哧笑了起来,即便这会子还未告诉巴尔善呢,她心头便已然轻松不少了。
“罢,听姐姐的,还劳烦姐姐明儿给我叫太医来请个平安脉,我好也装做一无所知去,免得他要怨我我只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