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巴尔善双手握住卡在康熙爷肩窝处的坎肩,右腿绕到康熙爷的小腿后一绊,以不可抗的气势和巨力将康熙爷撂倒了去,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结束得相当利索。
康熙爷输得心服口服,当即又赏了再赏,下头的侍卫们也个个战意勃勃,挨着个儿的要跳出来同巴尔善比试。
也不叫巴尔善谢恩了,康熙爷大手一挥,只管叫下头人闹去,他且披上短衫就这么坐到太皇太后娘娘身侧了,见巴尔善来者不拒,局局皆胜,太皇太后娘娘忍不住同康熙爷打趣。
“若是心头难受,哀家可抱着咱玄烨好好哭一哭去,等长大了,你就能赢了。”
一听这话,康熙爷同众女眷们顿时失笑,太皇太后娘娘这是将以前哄公爷的话照搬来哄康熙爷了,康熙爷也难得童心,跪在皇玛玛膝前求抱抱去。
“孙儿哭是哭不出来的,然还是想得皇玛玛的哄,以前同巴尔善比试,虽都是孙儿赢,可巴尔善却能得到皇玛玛的轻声抚慰,孙儿羡慕得眼红,竟巴不得输了去,今儿总算如了愿。”
康熙爷腻歪着,哄老太太开怀很是有一套,太皇太后娘娘一听这个当即就心软了,康熙爷是皇帝,她教着引导着就怕将康熙爷给惯坏了,故而时常严厉着,就怕到了下头没脸见爱新觉罗氏的列祖列宗,对不起江山社稷。
她这般态度,连带着康熙爷的亲额娘佟佳氏都不敢疼爱儿子了,那是个性子柔软有些怯懦的女子,出身不高,年纪又小,她一说慈母败儿,佟佳氏便怕了。
如今想来,康熙爷十岁没了亲额娘,她又一直正言厉色,少见温和之态,瞧见她疼爱巴尔善时,康熙爷心头当是又羡慕又难过吧。
她年轻时冷心冷情的,只想着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后来又琢磨着如何帮康熙爷坐稳帝位,也不觉得自己的行径如何,眼下年纪大了,再想起来以前的人以前的事儿倒另有感触了,心也软极。
一时替康熙爷心酸,太皇太后娘娘直弯身抱紧了他的小孙孙去,且不知自己还有几年寿数,过一日便弥补着一日吧。
原只是玩笑话,可不知怎得,康熙爷似在这一刻忽得同皇玛玛心意相通,也跟着心里微微难受起来,还别说,被皇玛玛这样抱着,他心头好似真少了些遗憾。
他自幼就知道皇玛玛对他最是用心,也最是关切不过了,然到底还是盼着能通皇玛玛像是寻常祖孙亲近相处着,他早长大了,已然不再需要皇玛玛再兼顾着严父、甚至于帝师的身份了。
“嗐!这汗熏的!还不快去梳洗更衣,哀家原是心软想哄哄你的,谁道你这熏的险些叫哀家张不开口!”
太皇太后娘娘压着眼角儿的热意,紧忙玩笑着将情绪打消了去,众人也跟着连连的笑,亦将康熙爷给闹得不好意思了,闹着偏要皇玛玛再疼爱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