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不由得笑着甩了甩搭在臂弯上的拂尘,心说万岁爷来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只是送德主子回蕊珠园呢,可就万岁爷对德主子的喜欢,怎能只是将人给送回来,万岁爷不食言才怪呢。
待到后半夜,康熙爷果真是叫了水,让人将耳房那一方玉池子灌满,魏启早准备妥当,康熙爷便也不耽搁,一脸餍足地抚了抚玉琭微肿的眼皮儿,见玉琭慵懒着,也干脆不叫人起身下地了,他披了件外衫,直接用薄被软绸将人裹了起来,横抱着往玉池走去。
见魏珠和魏启已然准备好了澡豆、软巾等什物,康熙爷抬了抬下巴示意着:“都下去歇着吧,不消你们候着了。”
得了这话,二人这才退了出去,合好了门倒也不敢尽都歇了,且先侍奉着梁公公他老人家躺一躺,二人便在廊下凑合一晚轮流抱臂睡会子,免得夜里主子们用人。
待外头奴才们放松神情了,康熙爷和玉琭也已然泡在池子里松乏了心神。
这池子不过半丈见方,并不大,玉琭一个人泡倒是宽裕,另再加上一个手长腿长的康熙爷就显得挤了,不过两个人正是亲密时,怎么贴着挤着都是不为过的,。
琭靠着康熙爷倒也泡得舒服,就是眼睛酸疼四肢乏力,她往下拱了拱正打算将脸埋在一汪池水中泡泡按按眼周呢,谁道康熙爷眼疾手快直接托着两肋又将她卡在了怀中。
“怎么?还心里过意不去呢?想呛死自个儿给朕赔罪不是?”
康熙爷掬一捧水给玉琭细细洗了脸,只怕对着下头的孩子们也没这般细心轻柔的:“都说不怪你了,你莫要再自责了,再哭看你明儿怎么见人。”
玉琭朝康熙爷抿唇笑笑,虽康熙爷误会她的意思了,可这样误会倒也不是什么坏事,玉琭颇享受这会子的温情,便叫人误会这吧。
“我自是不能呛死了赔命给你的,只是心中还未缓过来,我知你纵容我,平日里怎么闹都没关系,可你也莫要太惯着我了,若我连动手打你都视作寻常,你这天子还怎么做?威严何在?即便你不在乎,也有得是人替你在乎着。”
“今儿到底是我过了的,先前只顾着害怕哭了,也未正经给你赔个不是,玄烨,对不起,以后我再不会这样手上没数了。”
康熙爷不甚在意,抬手替玉琭将贴在脸颊上的湿发挂在耳后去:“好好好,朕应了你的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过要朕说心里话,你若就因这个待朕小心翼翼了,朕反倒要生气。”
“正因说话做事随意,无拘束,这才显得咱们亲密无间,你同朕在一块儿若还顾忌着朕的身份,不敢说心里话,看着朕的脸色做事,那你同朕后宫里其他女眷还有什么分别,总归都是没将朕当枕边人心上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