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紧忙上前去探钱姑姑的鼻息,心中也是一惊,忙躬身朝万岁爷回话。
“钱姑姑,死了。”
见状谁还敢再笑,谁还笑得出来,众人原以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失窃案,谁道审着审着竟出了人命,还是这样诡异的死状。
刚刚钱姑姑还好端端的呢,谁道下一刻正要说关键的时候就死了,着不得不叫人怀疑五百两银子的由来,别不是这银子也沾了血的。
僖妃心头猛然一轻,心道钱姑姑早该死了的,死了也就没这事儿了,更不必给人什么银子,下头人虽总办事不利,好在她的知秋最是叫她放心,这下子可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她面上虽不显,可她紧攥帕子的手微微松开的动作到底还是透着几分轻松。
不同于僖妃的轻松,佟佳贵妃和玉琭面上就难看得多了,若人见了,也可理解为被钱姑姑的死吓着了,可真实情况只有二人心中肚明。
此盗窃一案其实是二人的算计,看似对付安嫔,其实专为对付僖妃罢了。
此前长生阿哥夭折时二人便不信这是个意外,然僖妃素来小心,又有安嫔替僖妃冲锋陷阵,着实抓不到人什么错处。
能发现钱姑姑在其中的作用,还全赖玉琭的关系呢。
这有人的地方便有争夺有江湖,阿哥所茶水膳房那巴掌大的地界儿也不例外。
说来也巧,玉琭家不是包衣出身嘛,祖父就曾是膳房管事,她阿玛虽是个不争气的,可她二伯却是能耐人,如今她二伯和下头的孩子们都在宫中做事。
二伯颜明是内务府采买,长子克济承了祖父的衣钵,如今正靠着祖父遗留的人脉和厨艺在阿哥所茶水膳房做大师傅。
颜明的女儿也在宫中伺候,颜明生怕女儿委屈,便也没叫女儿去伺候了正经主子,只是在内务府帮衬罢了,如今内务府为太子建毓庆宫,他这才疏通了关系,打算叫女儿去伺候了太子,奔个好前程。
之前虽是同二伯一家子断了亲,可架不住玉琭眼下有头有脸了,做了后宫的贵人主子,都是乌雅家的族人,二伯一家子怎能不来攀亲。
其实玉琭并不怪二伯一家子同她们断亲,摊上颜启那样吸血鬼似的兄弟,是个人都得赶紧跑,家里难挨时,其实二伯也私下里帮扶着他们一家老小,故而玉琭对二伯感观不错。
前年她刚当伺候了万岁爷时二伯便悄悄给她递信儿递礼来了,她暗中见了堂姐一面,没叫人声张,就是打的叫人暗中为她探消息的念头。
钱姑姑贪婪成性,茶水膳房想把她拉下来取而代之的奴才多了去了,堂哥便是其中一个,都一块共事,钱姑姑有什么动向他自是看得明白,只是事关阿哥的事儿他也不敢乱说,近来玉琭叫人问了,他这才说了去,也就有了眼下失窃的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