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米尔城刑警大队办公室内。
「小黄,006号证物——这把指甲刀,受害人说是他房客的,可为何在现场找到?」
吴坤看向正在整理卷宗的同事黄晚荷。
「是在现场找到的,后来问过受害人配偶,说是原来房客小叮当的,后来被受害人拿去用了。」
「小叮当是谁?」吴坤心里一激灵。
「租了他们杂物间的年轻人,叫……什么峰来着。」
「可为啥没有问询笔录啊?」
「那个年轻人三月份就搬走了,没有联系方式。」
「哦~」
「小叮当,小叮当……肖鼎党……咦,这人有些古怪……」吴坤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思考起来。
坐在刑警大队的审讯室内,贺峰的脑子一团糟。
「难道是被卡片人告发了?还是火车站或者狗场的事儿?」
「……都不大可能啊!除非是冥界有人举报!难道是那几个死的冤魂发觉不对,给阳间的人托梦?也不大可能啊!自己是上身作的案,几个死鬼都被锁魂鞭打晕了,他们咋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儿?」
就在贺峰狐疑着的时候,带自己过来的一名高高瘦瘦的警察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
「贺峰!」
「今年多大了?」
「……」
一番问话以后,贺峰似乎明白了,这警察总是问四月二十三号前后发生的事儿。
「都几个月了,我哪记得清!」贺峰挠着头,开口回答。
「你好好想想!老实交代你的问题,没事儿我们会找你过来吗?」协助审讯的一名女警厉声喝道。
「真的不记得了。」
贺峰看向女警。
白色的大檐帽、白色的旧式警服……和后世的黑色警服相比,带有着浓浓的历史感。
「这件东西是你的吧?」
女警戴上白手套,从一个塑料密封袋里取出一把指甲刀,走到贺峰面前,捏着钥匙环,在贺峰眼前晃了晃。
「是啊!咋在你手里?」贺峰镇定地回答。
坐在审讯台后的吴坤望着贺峰,惊诧于他的镇定和老练。
「这人似乎有着和年纪不相符的心理素质,目光躲躲闪闪,说话时脸部肌肉表情不对劲儿!」吴坤在心里笃定贺峰心里一定有事儿。
「你老实交代!」女警继续恫吓贺峰。
「我搬家后就没找到这个!」贺峰有些急了。
「你交代一下和郭有德的关系!」吴坤面无表情地看向贺峰。
「哦!原来如此。」贺峰一听到这句话,心里彻底明白了。
「他是我房东,我租过他一个小房间住。」
「什么时间?」
「……」
又是一轮没完没了的追问。
不管两名警察如何恫吓,贺峰对于时间一概回答记不住,具体的事情倒是如实讲了,而且把听到的郭有德的缺德行为说得一清二楚!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女警已经记录了几页笔录。
「你在这里签字!」女警用手指着文件
「我拒绝签字!」贺峰一脸严肃地说。
「这上面的话,我记录得难道不对吗?」女警气愤地大吼。
「你听着!我不管对不对,我就是拒绝签字。」贺峰依旧板着脸。
「那你按个指模!」
「我拒绝按指模!」贺峰依旧木着脸回答。
「你是不是想尝一下阶级专政的滋味!」女警气得脸通红。
「我是彻底的无产阶级,医院护工,给人擦屎擦尿的!」贺峰昂着头,略有些气愤地说。
「怎么回事儿?」
正在这时,一名年纪略大,双眉之间带着深深的“川”字皱纹警察走进了审讯室。
「许队长,被询问人拒绝签字!」女警气呼呼地说。
「公民有配合公安机关的义务,你为什么不签字?」许青松眉头紧锁,恶狠狠地盯着贺峰。
「我配合了啊!但是不是百分百配合,仅仅是不签字,不画押而已,你是警察你看着办吧!」贺峰说完咬咬牙,双手插在裤兜抬头看天棚。
「吆嗬,你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许青松急了,用食指指向贺峰。
贺峰不理他,转过身去,走到墙角,脸对着墙,轻点手环,把吴坤设定为一名追踪监视人。
「队长,算了!」吴坤开口劝道。
「那就再审他24小时!」许青松气得转身出了门。
「这样,我们灵活点,小黄,你我都在上面签字,注明问询人不肯签字。」吴坤笑了笑。
这时,贺峰转头看向吴坤,笑着说:「人民公安为人民,你要是能帮我把郭有德欠我的九十元押金要回来,我就签字。」
「我们是刑警大队,只负责刑事案件,要债的话你得向法院起诉。」吴坤看着贺峰笑着说。
「我一个小老百姓,为了九十元折腾几天,还赚不赚钱了!」
「你可以向法院申请其赔偿你诉讼期间的误工费。」
「是吗?」贺峰笑了笑。
「到法院提起诉讼才几块钱,填个表格,提供证据就行了。」
「可是,我交钱时,他没给我收据啊!」
「那就没办法了,无法证明你给了他钱。」
「……」
「谢谢你啊!吴警官!」
「警官?」吴坤诧异地看向贺峰。
「怎么了?我不喜欢叫同志。」贺峰也诧异地看向吴坤。
「没事儿。」吴坤讪讪地回答。
贺峰回到医院,在走廊里碰到孙颖。
「小峰,公安叫你过去干啥了」
「估计是我原来的房东出了什么事儿,叫我过去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