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沉对李暮霭轻言:“去吧。”
“那我走了,君上你吃东西的时候得小心,或者就以为欣州祈福为由,先斋戒一段时日更稳妥。”
夏侯沉点头。
李暮霭转身朝长桥走去。
“等等。”
李暮霭惑然回头,见夏侯沉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了她。
“船上风大,拿着。”
李暮霭接过,微微一笑,“谢谢君上。”
她挥手作别,走上长桥。
船都停在长桥两侧。
夏侯煜在桥上等她,李暮霭想起夏侯沉昨天的叮嘱,而且夏侯沉人还在呢,她不敢跟摄政王说话,只是颔首同摄政王打了个招呼。
夏侯煜客气道:“姑娘一路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李暮霭点点头。
她跟夏侯煜各乘一条船,船很高,跳板很长,夏无念跟在她身后,一直提醒她留心脚下,说了一路。
李暮霭无奈:“夏大人,我看着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紧张,而且我会水,掉下去也淹不死。”
“我不是怕你淹死,你不会水我也能把你捞起来,我知道你死不了。”
李暮霭回过头,莫名其妙,“那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我怕你哪天当了娘娘,巴结你的人太多,我赶不上,不如趁现在赶紧。”夏无念故作一本正经。
“你瞎说什么呢!”
“我反正没见过君上对哪个女子如此。”夏无念笑了声,抱拳,“朋友一场,来日莫相忘。”
“君上最佩服的人是永帝,而永帝是个孤家寡人,你家君上八成也想学他做世外老神仙,清心寡欲,就是与我交情深些,多照顾我些罢了。”
“君上才不是老神仙,君上只是记得太后娘娘临终前的叮嘱而已。”
“太后娘娘说什么了?”
“总之就是先帝无情无义,把太后娘娘害苦了,连君上都跟着受了先帝二十年的气,太后娘娘不希望君上成为先帝那样的人。”
李暮霭登上了船,随口言道:“君上才不是你们先帝那样的人,也不是我们大邺君上那样的人。”
夏无念好奇,笑问:“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觉得君上是什么样的人?”
李暮霭站在船头,身上披着夏侯沉给的绣着龙纹的玄色披风,望着湖面,捧着手笑说:“君上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皇帝!”
夏无念抄着手抱着剑,忍俊不禁。
他是禁卫都统,天子近臣,只有君上能差遣他,旁的哪怕是亲王、丞相,他都可以爱答不理。
如今君上却把他派来守着一个小丫头……这小丫头懵懵懂懂的,不知自己在君上心中的分量,而他都站在这儿了,他还能不清楚?
夏无念言道:“外头风大,去里面坐吧。”
李暮霭回头瞥瞥他,“别巴结了,怪怪的,我还是习惯夏大人你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