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极殿是她的囚笼?
李暮霭还是头次听到这个说法,她刚到夏侯沉身边时提心吊胆,盼着夏侯煜早日回来捞她回去,如今夏侯煜就在她面前,不等她开口相求就说要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夏侯煜为什么要帮她?
夏侯沉留她在身边,不是觉得她有多大能耐,而是她知道他的秘密,譬如身中秘药,譬如他表面任用郭相,背地里却猜忌着老狐狸。
这些事若被夏侯煜知道了,于夏侯沉大不利,夏侯沉怕她背叛。
夏侯煜呢,她见到的夏侯煜很怕事,怕被夏侯沉误会责备,如今为何要冒险救她?
李暮霭问道:“王爷为何要帮我,行宫的事我们失了手,算是给王爷惹了个大麻烦,王爷应该怨我们大邺才是。”
“此事不关长公主的事,长公主肯仗义相助,本王感激还来不及,失了手本王也无权责怪。”夏侯煜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本王与长公主交情匪浅,李姑娘是长公主的亲信,如今落入君上手中,本王自当尽力相助。”
“魏王殿下还在宫里,我若跟王爷走了,君上一定会迁怒于他。”
“魏王殿下是南邺质子,君上如今麻烦缠身,不愿边疆再起战事,便不会为难质子。”夏侯煜又言,“本王会尽力让他挪去宫外住,由本王派人照料。”
李暮霭端起茶杯送到唇边,抿了口热茶。
夏侯煜挺仗义,但他的意思是他只能试着保护李阔,更多的则是赌夏侯沉不会为难李阔。
可她赌不起,夏侯沉素来为所欲为,怎会按常理行事。
夏侯煜又言:“等到本王能保自己周全的那日,本王一定奉上长公主想要的东西,送二位姑娘和魏王归国。”
李暮霭颦眉问道:“王爷想要的只是安稳,而非皇位?”
“本王此番回来是想化解与君上的嫌隙,倘若君上能抛开成见善待于本王,本王自当竭力辅佐。”夏侯煜顿了顿,接着说,“可倘若君上始终不信,李姑娘以为,本王又该如何自保?”
李暮霭懂,若不能相安无事,就只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条路。
“君上心性如何,想必李姑娘已有所体会,有些事不是本王不愿放下,也不是本王想抗争到底,本王躲也好,上紫极殿自讨没趣也罢,为的都是大凌的天下,君上于我势同水火,不利于江山社稷。”
李暮霭直言问道:“那些冲着君上去的波澜真与王爷无关?”
“当然,江山安稳不容有失,本王远在行宫无力稳住朝堂,若君上有什么闪失,朝野动荡,大凌就危险了,本王岂会拿社稷去赌。”夏侯煜沉下眼,有些无奈地叹,“连李姑娘都不信本王,看来本王还得加紧,早日揪出真正的幕后之人以证清白。”
李暮霭见他的茶盏空了,端起茶壶替他斟了一盏,道:“谢王爷特地来与我说这些,也谢王爷肯出手相救,只是事关殿下安危,我不敢轻易离开紫极殿,还请王爷容我思量思量。”
“本王明白,李姑娘现下的日子还算安稳,不愿冒险也在情理之中。”
“我与师姐的命都是主子给的,我们死不足惜,但魏王殿下的性命不容有失。”
她相信长公主无论作何打算,都会将李阔的安危放在首位,没有李阔,东宫就没有将来,长公主十多年的筹谋和坚持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夏侯煜点头,“李姑娘若想走,随时告知本王,本王乐意相助。”
夏侯煜拿出一个木匣子给李暮霭,又言:“李姑娘有任何麻烦都可告诉本王,只需把消息放在这个匣子里送去给魏王,本王的人会在太学取走它。”
李暮霭收下木匣子,点了点头,“多谢王爷体谅,我的顾虑还请王爷转告我师姐,也让她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