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关军堡石屋中,威尔斯军团旗队长以上包括巡境队和边境哨站指挥官在内的高阶军官都在这里参加军议,库伯为首的几位民政主官也受邀列席。
安格斯两日前带着骑兵队去西南农场、温切斯顿庄园和莱恩庄园巡视,所以军团副官奥多正在向亚特汇报军队情况。
“......超长矛方阵或许真的能够在步骑对战和大军团对阵中发挥强大的战力,但对于我们这样一支仅有两个步兵连队的军团而言还是显得十分局促,而我们即将面对的也不会是太大规模的战斗。”
“一旦敌人投入大量的弓弩手而我们有没有足够的手段反击时,这种不能轻易分散的阵型简直就是敌人箭矢下密集的箭靶。”
“这种方阵最困难的地方在于需要通过长期的训练才能变得运转灵活,而且在攻击状态下仅靠这种超长矛兵是不够的,我们需要大量的骑兵和弓弩兵提供侧翼和远距离掩护,除此之外还得配置至少五分之一的战戟链锤兵或剑盾兵作为近战时的补充。”
“我相信这些困难肯定可以解决,但需要许多的时间,我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时间。战斗的号角随时会吹响,敌人攻击的步伐可不会因为我们还未准备充分而停止,相反他们更会在我们薄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大人,我认为威尔斯军团还未到更换主战战阵的时候,等这场血雨腥风过后或许我们才会有这样的时机了。”
数天前帕特斯训练的超长矛方阵接受了对阵演练,密集长矛方阵对战威尔斯军团的战戟(注)矛盾方阵(短矛),对阵的结果是双方各有优劣。
密集长矛方阵在被动防御的时候具有十分强大的防御力,在重甲步兵的侧翼掩护和弓弩手的箭矢反制下这种方阵几乎没有明显的缺陷,长达十五六英尺的长矛组成布满尖刺的密集正面让人和马都不敢冲锋靠近;然而一旦变成冲阵作战或是追击状态的时候长矛笨重不易挥动的弊端就尽显无遗,运动距离稍微长一些就难以保持密集阵型,而且散了阵落了单的长矛兵在面对“敌人”战戟矛盾的时候就彻底处于下风。
台下的军官们议论纷纷,这些旗队长们几年来经历了三人战阵、矛盾线阵,再到现在威尔斯军团步兵主训的以六人战戟矛盾阵为基础的新军阵,他们对战戟矛盾配合使用的步兵新军阵的认可度比较高。
这种新军阵以小队为基础作战单位,两个小队加上中队长及护兵共十五人组成一个基本线阵;
一个旗队拥有四条基本线阵,这四条基本线阵有两种列法:常用的是分前后两排、每排三十人,后排的短矛从前面一排的缝隙中伸出;另一种就是前后四排、每排十五人,这种阵型只会在需要增加防御纵深或是狭窄通道中使用。
八个两排旗队阵型又可以根据战场需要变换出数种宽窄厚薄不一军阵,加上骑兵、重甲步兵、弓弩手以及新近刚刚加入训练的车阵,威尔斯军团的阵型确实复杂,能够将战戟矛盾阵为基础的新阵型训练得出具模样已经费尽了他们的心力,毕竟威尔斯军团大多数的士兵是刚刚放下锄头不久的农夫平民,让这些人能够从左右不分到熟知阵列可着实不易,所以军官们其实是不太愿意在这种时候更换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超长矛方阵(注2)。
亚特也很无奈,他记忆里的那些东西都只是模糊的片段,以自己的经验一时也无法找到最佳的阵型,况且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军队而言能够举着武器向敌军冲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很少有那支军队和指挥官钻研此道。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台下安静了下来,“帕特斯,你这段时间的辛苦还是有成效的,不过无奈我确实没有充足的时间精力钻研,所以只能暂时搁置你的超长矛方阵。不过我会派指挥营帐的吏员同你一起将这段时间训练超长矛的经验和感悟记录下来,等到将来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们再议。”
“是,大人。”帕特斯起身应命,情绪却有些低落。
亚特无奈地看了一眼帕特斯,扭过头继续说道:“军阵之事就这样,我们进入下一个议题,讨论男爵领的防务问题。”
“西蒙,你先说说边境防务,顺便给大家讲讲边境概况。”亚特点了边境哨站指挥官西蒙的名。
西蒙腾一下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激动。
也难怪,近年来亚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山谷以北,几乎就没怎么与西蒙见过面,交代任务也都是通过令信传递,平日里也就民政官库伯和几位民政主官偶尔去巡视边境领地的建设,而边境哨站这一年来变化很大,发展也十分迅速,做指挥官久了也明白向上展示功绩的重要性。
亚特让西蒙第一个汇报其实也有安抚人心表示重视的意思。
西蒙朝屋中众人微微鞠躬行礼,道:“大人,各位长官,我先简单给大家说说边境哨站的情况。”
“普罗旺斯战乱结束以后南北商道来往行人商旅日渐增多,在大人和老管家以及民政诸位大人的指挥下,边境也日益频繁。目前边境哨站除驻军外已有造册领民三十一户一百零六人,包括商贩、工匠和农户,大小房舍草屋窝棚四十二间、军寨木堡两座、货物仓库三座,自由市场一处。来往哨站歇脚贸易的商旅行人越来越多,每月仅入境商税就有五千芬尼。另外我们已经将边境那条溪流沿岸勉强能够耕种的土地都开垦出来交给造册领民耕种,虽然那点土地产出的粮食还是养不活所有人,但也能解决一部分口粮。”
“以上是边境哨站民政概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