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景用药之法,与我们太过遥远,所以很多时候,看后人的批注,都是觉得似是而非。
比如补气,仲景用甘草、大枣益气,补虚则用人参。
更多的时候,仲景则是直接温阳,比如加附子、干姜。
对于汗证,仲景非一味用滋阴,而是调和营卫,有桂枝与芍药,一阴一阳足以。
这一点在治疗小英奶奶的时候其实已经讲过了。
所以大强喝完葛根汤之后,汗流不止,应该继续经方的思路,喝桂枝汤止汗的。
张仲景在书中不断重复说,解表用桂枝汤。
至于为什么大强用了10g麻黄就出汗出成这样?
不需要找原因,也不用当做什么稀奇的事情,李介宾自已给自已用过10g麻黄,一点事儿都没有。
张仲景就很少琢磨自已为什么治坏的病,而是研究治坏了,误治了之后,该咋救治。
发汗后,一个劲儿出汗,用桂枝汤呀!
既然用了经方,出了问题,就要从经方中找答案,因为这些都是一个体系的东西,张仲景立了葛根汤治病,那么就会有喝了葛根汤出问题了该怎么治的法子。
但是大强偏偏这个时候又玩起来了时方,用了四君子汤、玉屏风散、当归六黄汤。
上古医者的思维古朴原始,疾病者,阴阳是也,无非调和。
四君子汤、玉屏风散益气固表,多少止住了汗,但调解不了大强的气机。
当归六黄汤加减也只是治好了一半,但是怎么说呢。
太菜了,还是那句话,大强自已说自已是表虚盗汗,这种说法本身就是站不住脚的。
为什么很多中医开方喝了没用?
临床上主观信息扰乱视听太严重了!
这个主观信息不止是医生的,还有患者的,你通过他口头描述的,不一定就是他真实的情况。
所以中医诊断学就是收集病人信息并分析的,并不是学的越高深越好,反倒是越简单越好,越能从一些方便辨识的方面得出对方的状态,从而立法开方。
比如李介宾最近讲的舌诊呀,还有正在研究的腹诊呀什么的……
到了下午,李介宾还在图书馆泡书,那边大强打电话过来了。
他连忙走到一个拐角僻静处,然后接通,听到大强兴冲冲的说:“阿宾你真神了!我喝了一碗你开的方,现在什么都好了!鼻音重、痰难吐和面热的问题竟一块消失了,简直神效。现在就剩脚底板流汗的事情了......”
古人先行而后知,他们并不知道自已喝下的这碗药会有什么结果,但是还是喝了下去。
现代人却因为生活在信息泛滥的时代,往往行动之前就盲目的提前得出结论。
李介宾听着大强症状缓解,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对自已的药有信心,但是有时候药可以治病但救不了人。
他劝慰了大强几句,然后嘱托这几天不要再乱喝药了。
“阿宾,你用的是什么方子呀?为什么那么神奇?”
“没有神奇的药,只是合适不合适而已,这是张仲景的方子,名字就叫茯苓桂枝五味甘草汤。”
桂苓五味甘草汤出自《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第十二》:“咳逆倚息,不得卧,小青龙汤主之。
青龙汤下已,多唾口燥,寸脉沉,尺脉微,手足厥逆,气从小腹上冲胸咽,手足痹,其面翕热如醉状,因复下流阴股,小便难,时复冒者,与茯苓桂枝五味甘草汤,治其气冲。”